竹林婆娑作響,直到見人走了,廖晚才收回視線,跟鄒風說了句「過來」。
她走到旁邊的池塘邊,看著因為見到人影而從橋下往這邊聚集的錦鯉,拿起魚食:「散個步也跟過來,怕我為難?」
「沒。」鄒風開口,知道瞞不住她:「她是夏京曳的女兒。」
「我知道。」廖晚說。
沉默了會。
「你爸最近還是到處開會忙著?」廖晚隨口問。
「嗯。」鄒風:「不怎麼常見。」
「那也難怪。」廖晚把手裡的魚食直接地拋進了池子裡,撣了撣指尖,說話含沙射影:「忙成這樣,估計兒子把天捅出個窟窿他也不清楚。」
鄒風難得地沒反駁,就倚在圍欄那,閒閒地往腳底下的錦鯉丟食,等著他媽說下一句。
廖晚攏了下肩頭的披肩,聲音平淡:「你倆到哪一步了?」
鄒風看她眼。
廖晚:「別跟我裝。」
「。。。。。。」
幾秒後。
「快當爹了。」鄒風垂著眼隨口回。
廖晚視線移到他臉上:「你再說一遍。」
見快把人氣著了,鄒風這才忍不住勾起嘴角:「怎麼一點玩笑都開不了。」
廖晚只看著他。
「沒什麼哪一步。」看著夜景,涼風將他額頭的碎發揚起。
鄒風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一點都沒避諱是在廖晚面前,抽出來點了根,直到吐出口煙,才稍顯落寞地開口:「七月份就走了,不是您說的,不要耽誤人家。」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廖晚蹙起眉,看著他抽菸的動作:「什麼時候學的?」
他回:「您跟我爸離婚的時候。」
。。。。。。
夜色微涼,廖晚沒再說話。
「我挺喜歡她的。」鄒風輕笑了下,夾著煙的手腕搭在石杆上,自顧自地說:「也知道您這會還接受不了,但沒別的,就別因為其他人其他事對她產生什麼不好的看法就行。」
廖晚這才收回了視線:「我倒也不至於心胸狹隘到這地步,非得往上比,你以為你爸又好到哪去。」
鄒風垂著眼笑了。
風將水面吹得波光粼粼,手旁的煙味混著園林中的薰香。
「要是真不想耽誤別人,就別把人帶來蘇州,別事事陪著。」廖晚聲音淡,說話通透:「這才叫不耽誤。」
「嗯。」他點了頭。
「但是,媽。」鄒風忽地低聲喊了她一句,嘴角還是勾著的,但有點掩不住疲憊地嘆了聲氣,聲音縹緲地散在夜風裡:「我捨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