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逾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眸子里冷光一闪。杨盼还没来得及後缩,手就被他用力拉住了。
她挣了两下挣不开,心里有些慌;发觉罗逾拽着她的手也往嘴边放。
难道他要报复?也要咬还她?
他确实是要报复,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把杨盼的手抓过来,手背上亲了一下,手心里亲了一下。然後也「哼」了一声,一脸挑衅。
在金萱儿揭开车门的一瞬间,他撒开手,杨盼狼狈地回缩,倒像是她犯了啥错误一样,尴尬得脸都红了。
罗逾和风朗月地冲她稽首,说话说得一平如水:「臣罗逾告退。」仿佛刚刚什麽都没有发生。
他在公主的云母车外悠然上马,被咬出牙印的手腕被鹤氅的宽长袖子遮着,完全看不出来。
而杨盼,正在车里手忙脚乱:「金萱儿,你带我换的衣裳裙子了没有?」
金萱儿点点头:「有的。公主经常吃东西泼一身,肯定要带换穿的衣物。」
杨盼觉得这碎嘴姑娘和王蔼倒是妥妥的一对儿,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损她的机会——哼,一点上下尊卑都不顾!但此刻情急,顾不上怼她,只能催:「那快给我拿一身下裳换!从里到外都要!」
金萱儿奇怪道:「公主出大汗了?」探手到杨盼领子里一摸:「还好啊。而且,只换下裳?」她没心没肺地哈哈笑起来:「总不会在外头还尿裤子了吧?上山前不是去过圊厕了?不过,确实爬上爬下费了不少时间,万一山上没有方便的地方……」
杨盼的肺都要炸了:「你瞎想什麽?!我……我来癸水了……」她脸红扑扑的,既是气的,又是臊的。
金萱儿不敢再笑她,急忙点头道:「哦哦!我马上给公主拿衣物去。」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临下车时还道了声「恭喜!」
云母车的门窗被牢牢封着,连光都透不进来。金萱儿打着灯盏,帮手忙脚乱的杨盼穿换。她低声问:「这还是公主的初潮吧?哎,总算成大姑娘了!」
杨盼其实已经是熟手,但是这一世是第一次啊。她垂下头,低低地「嗯」了一声,旋即想起自己停留在这里,闭紧门窗,外头人一定也在猜测发生了什麽事,唯独那个高坐在马上的家伙什麽都懂,一定在肚子里笑翻了。
好可恶啊!
好容易换乾净了,提起全部劲头的杨盼一下子泄了气。金萱儿把棉帘子揭起来,放下纱帘,吹熄了灯盏,对外头喊:「起驾吧。」
马蹄嘚嘚,轻快地踏上了回雍州城的路。
杨盼一回行宫,就钻进了自己住的屋子,腿酸,腰酸,肚子隐隐作痛,心里还憋闷,加上腿间那累赘物,湿漉漉的难受,真是女人家最受罪的事了!
昏沉沉又睡不着,脑子里盘算着罗逾的一颦一笑,又懊悔自己不禁大事——父亲不是说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吗,她才经历了那么小的「流血」事件就乱了方寸,把这样拷问罗逾的大好时机丢掉了。下次再就这条问他,估计他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而且,完全可以来个不承认啊!
天慢慢黑了下来,肚子越来越疼。行宫没有太初宫那麽大,外头一阵人喧马嘶,想必应该是太子杨烽回来了。他倒好,把自己诓了去,他玩得尽兴了,她杨盼呢?倒了八辈子霉吧?!
杨盼很想冲出去给这小炮子一顿爆栗子,但是浑身没劲,只能裹紧了被子,在肚子里骂了弟弟几句「小坏蛋」。
没多久,外头有人在说话:「陛下请公主到正殿用膳。」
金萱儿替她答道:「公主不大舒服,今儿就不去了吧。」
来人「啊?」了一声,接着步伐匆匆走了。
杨盼迷迷糊糊要睡,门倒又响了,又有人说:「陛下派御医来瞧瞧脉。」
金萱儿又帮她挡驾:「不用不用,不是大事儿,公主睡一晚就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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