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日再在西苑养尊处优,到底还是假的。
一般来说,烽火传递军事消息最快,但是,也最不确切。
可是,有备无患,备战原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要立刻操持起来。但,是不是打,怎麽打,现在还在等消息。大家只知道,尚书省和中书省的大员都在太初宫外城单建了值庐,连皇帝那个布衣逍遥的小舅子也又被从秣陵老家请了回来,帮皇帝运筹帷幄。
杨盼在担忧之馀,听说二舅回来了,欣喜万分,眼巴巴地遣人在中书省的值庐外一趟又一趟地问询,终於把沈岭盼到了恩福宫。
沈岭进门,左右一探头:「咦,阿盼,你的猫和狗呢?」
杨盼上前挽着舅舅的胳膊,夸张地长叹一口气:「哎!都给我阿母弄没了!心疼得我呀!」
沈岭忍着笑说:「这大概是皇后处心积虑要做成的事了。你胳膊拧不过大腿,认了吧。」
杨盼嘟着嘴说:「只有认了呀,现在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全部送到了西苑罗逾那儿,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一次,唉,成天价茶不思饭不想,说多苦就有多苦!要不是罗逾还算会养猫养狗,我估计早就心疼病了!」
沈岭说:「喏,我这次从秣陵给你带了新板栗和新莲子。」
杨盼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在哪儿?在哪儿?」
沈岭说:「既然你成天价茶不思饭不想,想必这些零嘴更没心思吃,所以还是送人吧。」
好个的家伙,一句话不小心就要着他的道!杨盼自有一种黏糊的功夫,扭股糖似的腻歪在沈岭胳膊上说:「茶不思饭不想,只有靠这些零嘴来抵消。舅舅疼我,这些好东西万万不可以送给别人。」
两人融融地笑闹一阵,沈岭问:「为什麽把你的猫狗送给罗逾养?」
杨盼再想不到阿舅也在试探她,老老实实回覆:「我也没想着要给他,是他自己要的。」
沈岭说:「瞧起来他对你不错?」
杨盼对这话报之以一声「哼」。
沈岭虽有识人之能,但再想不到外甥女心里对罗逾已经有了两世的恩怨,仍只当她小孩子脾气,对人有好感但又傲慢,不由笑着劝她:「你也别净这样,两国的战火要是真的烧起来了,西凉来的人都是岌岌可危。听说西凉的罗右相一直是死硬主战派,所以你阿父在西凉打胜之後,谈城下之盟,首要要的质子就是右相家的孩子。」
杨盼问:「右相家也肯给?」
沈岭道:「不肯也得肯啊!罗逾还是右相的嫡生儿子,那又怎麽样?挥泪也得送过来啊。不过我看他倒也没有骄娇二气,罗右相家的家教还是挺严的。」说完,目视杨盼不语。
杨盼没有他想像中的芳心暗喜的样子,也没有他想像中依然骄纵的模样,而是目露一点儿疑惑,这点儿疑惑持续了很久,最後化作一丝道不明的惆怅。
沈岭之前试探过罗逾,已经对他有些怀疑,此刻杨盼的表情,使他不由问:「你对罗逾,了解多少?你告诉阿舅,我帮你分析。」
杨盼摇摇头:「我以为我很了解他,但其实,我对他知之甚少,他身上都是谜团,我一直在试探他,可是他很少露出破绽。」
沈岭默然了好一会儿,又问:「听说这次李耶若要大婚的消息也是你传出去的?」
杨盼点头说:「是的,阿父叫我抛砖引玉,我想了想,李耶若心里最想求的利益应该就是嫁给我阿父,从此掌权弄权,能够不可一世。但是现在我发现,好像也不是这麽回事。」
她顿了顿,分析道:「大概她也发现我阿父并没有为她的美色所动,就算硬是嫁了,将来也不可能像她自己设想的那样宠冠六宫,更不可能生了儿子还能够有觊觎太子的希望,所以她换了一把算盘?」
沈岭点头笑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番分析,颇有道理。所以,你就抛了一块偌大的砖头,期待看看她的反应?」
见杨盼也在点头,他微笑着说:「这次的烽烟,是从武州点起来的,而不是西凉的都城张掖。我先和陛下分析过了,这仗八成打不起来——武州才刚刚经历了那麽一场围城苦战,士卒丶百姓个个厌战,好容易平息了烽火,哪个蠢货要再次持戈上马,底下人不恨得想咬他的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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