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帝面色蜡黄,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有半晌没有出声,刚欲开口却觉得嗓子一甜,喷出来一大口血。
“皇上!”
“皇上!”
众人纷纷跪下,崔公公更是颤着声音大喊,“快去请叶先生!”
“都住口,”梁安帝眼眸发直,哑着嗓子喝道,“他好大的胆子,他当初从天牢逃脱,便是存了这个心思……”
“朕原先还觉得,此事尚有疑点,可他竟当真谋反……”
“江守之和裴玄铮说的没错,江云驰狼子野心,是朕看错了他……”
“是朕看错了他……”梁安帝嘴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一句话,待叶圣衣赶来后,方一把脉,神色便沉了下去。
夜幕已是降临。
“玄铮啊,你的确是很有勇气,皇上强撑着病体上朝,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前去北疆平叛,”江守之声音淡然,一面开口,一面为裴玄铮将面前的茶水斟满。
“只有你敢领兵前往北疆,来,岳父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江守之端起了自己的茶水。
“岳父谬赞了,”裴玄铮微微垂着眼眸,将自己的茶杯举起,与江守之轻轻一碰,他的眸光雪亮,低低的开口,“乱臣贼子,总要有人去收拾。”
江守之无声的饮下茶水,“不过皇上病重,北疆又在千里之外,你带兵走后,若皇上有个三场两短……”
“若真有那么一天,一切还要倚仗岳父,”裴玄铮向着江守之拱起手,“蟒儿年幼,朝政之事,还要劳烦岳父多花费心思。”
江守之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这是自然,蟒儿说起来也算是老夫的外孙,你尽管去平叛,其余事务有岳父替你操持。”
“是,多谢岳父。”裴玄铮起身行礼。
“快坐下,”江守之招了招手,他似乎想起什么,唇角的笑意隐退了些,只看着裴玄铮的眼睛低低的吩咐,“等到了北疆,能下手时,绝对不要心慈手软。”
“小婿明白。”裴玄川沉声应道。
待裴玄铮离开茶楼,侍从顿时迎了过来。
“公子。”
“嗯。”裴玄铮脚步不停,只微微颔首,一行人很快上了马,在夜色中回到了王府别苑。
“公子,江守之那老匹夫又和您说了什么?”
见裴玄铮面色不虞,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裴玄铮微微摇头,“倒也没说什么紧要的。”
“公子,江守之心狠手辣,您此行前往北疆,他会不会对您?”
裴玄铮捏了捏眉心,低声道,“他现在要利用我去对付江云驰,暂且还不会有别的打算。”
语毕,裴玄铮看了一眼案桌上的北疆地形图,又是定定的说了句,“他的野心是要把持朝堂,蟒儿年纪小,等蟒儿继位,一切就都是他说了算。”
“那咱们就只能由着他?”
“暂且由着吧,”裴玄铮将地形图卷起,“咱们在京师根基不稳,六部中也还未培植起来心腹,就让他再得意一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