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摇头,「兄长不愿说也无所谓,我自心中有数。不过灾民北上正将核税巡查队伍困於承阳,我私以为,绝非巧合。」
林知瑾眯起眼睛,「你以为?」
梁颂年道:「兄长可以不信,但我现下有一计,试试无妨。」
林知瑾并不顺他意,「我既不信,缘何要试?」
梁颂年直言道:「因为兄长如今进退两难。」
林知瑾一怔,遂抿嘴不语。
梁颂年则又道:「兄长身携要册,若无徇私,上呈陛下後,户部定是首当其冲。可如今的户部要员不是林相提拔,就是其学生,就算有人冤屈,就算陛下无心,朝中他党又怎麽可能放过眼前机会。彼时,搅入党争,林相当如何?」
梁颂年这番话直白却不挑明,林知瑾欲脱口而问时又瞬间止住。
他心下明了,若不是早知晓假-币事,绝不会如此言之凿凿,便没什麽可再问的。
梁颂年见他仍不做答,叹了一声,「若是兄长有意开脱无辜牵连之人,那何异於自入火坑?」
如此,当真是进退两难之局。
梁颂年又道:「纵然险境,也无妨一试。」
林知瑾沉默半响,终有妥协,「你欲如何,且先细说与我听听再论。」
第23章谶言
◎「承阳来摺子了吗?」◎
景秀宫内阁,在朝阳处摆了处卧榻,一伸手便能推开窗子。
若是赶上午後和煦,略开三分之一的空当,微风轻拂,暖意徐徐,只道无不惬意。
此时七月初头,才经历场急雨。湛蓝的苍穹中飘浮着成片的云,空气舒爽,也不至晒热,这处便像是风水宝地般。
可有人反客为主,正替主人享受着片刻的岁月静好。
「阿瑶呢?这会儿跑哪去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随着询问与应答,转瞬来到了林知瑶跟前,她正困意浓着,逃避的将头往臂弯缩了缩。
来者却顾不得注意这些,上去就拉她的胳膊,强行唤起。
「诶呀,你怎麽还睡上了?快起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要事』二字醍醐灌顶般浇醒了林知瑶,她猛地坐起身来,揉着眼睛得手也紧张起来。
「承阳来摺子了?」
林秀云本是惊她说的如此准确,转念一想,目前除了承阳那边对她来说是要事外,也寻不出什麽别的。
「谁来的摺子?我大哥还是梁颂年?」林知瑶忍不住去猜想。
林秀云叹气,忽然不知道怎麽说了。
林知瑶见状心凉三分,催促道:「说啊,到底怎麽了?」
林秀云张了张嘴,又怕自己说的不够仔细,连忙伸手向外间招呼道:「珠儿来,你和她说。」
本就隔了层木雕花隔挡,珠儿听传即到。
林秀云同时对林知瑶解释道:「我去给陛下送茶点时,叫珠儿在门外候着,事儿都是她与今日陪朝的王常侍套问来的,我便不再做二传话了。」
林知瑶听言转头看向珠儿。
珠儿倒也不拖沓,「回夫人话,在王常侍那听说今日早朝,梁特使派人快马加鞭呈回摺子,不过内容只挑了重要的部分宣读。
其一是林中丞无恙,所携帐目明细亦无损失;其二是承阳县外灾民泛滥,虽设棚施粥,却不够及时,致使死伤严重,去时已有腐尸四处横陈。
而如今天气燥热,恐难避瘟疫,臣与林中丞商议再三,为减少其危,欲将灾民营从城外移内。
只是此举利害明晰,承阳县民定然反对,遂向圣上求旨,先明令灾民去处,後派兵围城,以备不时之需。」
一段话说完,林知瑶久久未能回神儿。
实在是信息量太大,她脑袋难以接受其中任何一点,腐尸丶疫情丶封城……然後呢,瘟疫若不消去,是要焚城麽。
「阿瑶?阿瑶?」
林秀云见林知瑶脸色青白,双眼无神儿,顿时慌喊了几声,上前去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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