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自己在颤抖,时间恍若被无限拉长,似乎过了一刻钟那麽久,她才走到容惟身後。
而走近才发现,站在「那人」身後的一人,竟也是熟悉的面孔。
虽然贺之盈方才已经猜到了徐顺义也是同谋,但没想到会这麽快就与他打了个照面。
而他身後的人,均着乌衣,贺之盈凭衣裳质地认出,他们与那日画舫上的蒙面黑衣人是同一拨人,也就是——徐府豢养的死士。
剑气森寒,贺之盈感觉他们手中的剑映照着日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心脏狂跳。
徐顺义见到她,也是惊了一瞬,很快便收起神色,「之盈,原来暗探的另一批人马,是你派出的。既然你今日来了这里,就别怪我不念往日叔侄情分了。」语气听上去还颇为惋惜。
忽地,徐顺义语气一转,「不过,我很好奇,我早令人将你的人马引走了,你怎麽会来?」
贺之盈掐着手指,痛觉令她保持冷静,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笑道:「我也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处见到徐伯伯你。」
左手被人攥住,手腕处传来一丝温热,她此刻处於高度紧张的状态,一激之下,差点未反应过来要大力甩开他。
那只手察觉了她的敏感,使着劲压住了她的动作。
耳边传来低沉喑哑的一道声音,「你为何会在此处?!」
贺之盈盯着他一双眼,那双眸子平日里如寒潭幽静,此刻却似被搅起波澜,有着什麽在内里暗涌。
「我……」
她也不知如何同他解释,她总不能告诉他,她认得容恂身边的人吧?
「这是要叙旧?」「那人」将剑抬起,直指他二人。「有这功夫,不若留着在黄泉路上慢慢说。」
贺之盈心下一凛,反握住容惟的手,不自觉惊恐地後退了一步,极力保持着脑中的清明,右手悄悄摸上腰间。
「慢!」容惟沉声。
贺之盈悄悄扯下腰侧别着的绣着西府海棠的锦囊。
「那人」正要举起的手一顿,眼中充斥着鄙夷,嗤道:「怎麽,你不会以为你的那些暗卫们能这麽快解了我的药,能赶过来救你吧?今日你走不掉了,若你有遗言,我可大发慈悲帮你带给殿下,毕竟死在自己——」
容惟冷声打断道:「你没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那人」身旁的徐顺义已察觉到了贺之盈暗地扯香囊的举动,立刻将剑尖对准了她,大吼道:「她又要使迷香了!大家屏息!」
众人立刻顺着徐顺义的剑尖,将落在容惟身上的目光转到她的右手上。这些死士经过长期训练,在一息内便可做出反应进入状态,顷刻间就挥动着手里的剑要朝她劈来。
贺之盈浑身一颤,胸口剧烈震动得像是要把她击昏,右手用着最快的速度摸索锦囊里的东西。
左手被一股大力一扯,腰间倏地一紧,她鼻尖又被那股熟悉的竹香萦绕上,与她上次在画舫受伤时所闻的丝毫不差,清冽淡雅。
容惟左手揽着她躲了几个人的刀剑,右手抽出腰间的摺扇抵挡着。
锋利的刀剑砍在玉制的摺扇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贺之盈心下更急,右手的伤口因剧烈的动作似是崩裂了,一阵痛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她头颈。
她紧咬着下唇,抽出那几根银针,像那群涌来的黑衣人射去。
「有暗器!大家小心!」反应过来的死士大声提醒着同伴。
但那银针不知是什麽做的,不仅细还坚韧得很。
而最紧要的是——那上面沾着不少她新调的醉梦。
上次画舫後,她发现洒迷香虽然量大,能迅速迷晕范围内的人,但无法精准击中敌人——上次她救容惟时就顺带着把他也迷昏了。
而且徐顺义的死士上次在她的醉梦上吃了这麽大个亏,他必定会提起警惕,若再洒醉梦,恐怕很难达到上次那样好的效果。
当她沉思着如何改进时,她看到了霜云放置在桌上的针线筐,她脑中灵光一现,就想出了这麽个主意。
但是醉梦到底是香粉,她担心刺入血液可能会收效甚微,又研读医书,照着做了些改良。
并且为保万无一失,她还令这些银针熏了许久的醉梦——为此还不慎把紫锦和霜云迷昏了两次。
只是今日是她第一次使用,没想到会是用来对付三皇子的人,她不免忐忑起来。
醉梦刺入体内,顺着血液流淌全身,虽分量不如洒出来那般多,但幸好不影响效果,转眼间便倒下了数个死士。
贺之盈见状心下微松。
「好啊,这又是什麽新的把戏,给我看看?」「那人」起了玩兴,亲自挥剑朝她砍来。
对方人数众多,贺之盈右手又有伤,一张手挥出的银针有限,何况她准头还甚是不好。而容惟手中只有一把摺扇,纵使他武力超群,也难抵这样多训练有素的死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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