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有为,风流俊美,还长?过一点最令男子心疼的心疾的皇帝,向晚不用想就?能知道会有多少年轻不经事的小男孩为之神魂颠倒,恨不得以身?相许。
而这?两日宫中接二连三的宴会,他也从福康福安焦急的叙述中听到?了许多这?样的传闻。
什么好端端的一个浑身?□□的年轻公子突然就?飞到?陛下怀里去了啊,什么御花园里每天都有小少爷排着队跳水,陛下救人都救烦了啊。
向晚自是不信谢瑶卿会为之动?摇的,但是听的多了,向晚心中免不了就?有点抱怨。
陛下干嘛要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能干呢?若是陛下普通一点,平凡一点,自己岂不就?能独占陛下了?
谢瑶卿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她只是扯着向晚的脸颊给自己叫屈,“凤君这?话说的太不讲理,那些人朕不仅回?绝了,还狠狠申饬了他们的娘亲,怎么到?了凤君嘴里,倒成了朕的的罪证了?”
向晚拍掉她的手,有些别扭的扭过身?去,脸颊绯红滚烫,“还未封君呢,叫的这?么亲热作?什么?”
谢瑶卿从他身?后探出头去,与他脸颊相贴,将向晚柔顺如绸缎的长?发缠绕在自己手指上把玩,她觉得自从向晚回?京后便变了许多。
过去的向晚美丽柔顺,却总是因为畏惧而瑟缩颤抖,对自己的命令与要求从来只有顺从和?认命,可从锡州回?来后,那些底气?不足的畏缩与惶恐都烟消云散了,他不仅会软着嗓子和?自己分辨,揪着自己的袖子和?自己议论?,还会在恼羞成怒时?,扭过头去佯装生气?,露出许多惹人怜爱的小男子神态。
谢瑶卿单手托着他的下巴,缓缓的将他的头抬起来。
面前的菱花镜中映出一张温柔似水的脸。
眉如细柳,眸如春泓,绿云扰扰,笑靥如桃李。
谢瑶卿笨手笨脚的为他拢起长?发,用白玉的发冠将他满头青丝束在脑后,她一边为向晚整理着发丝,一边在他耳边,温声诉说着自己的发现。
最后,她从向晚的妆奁中挑了一副珍珠做的短珰,点缀在他圆润可爱的耳垂上,谢瑶卿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低声总结,“朕觉得,与之前相比,凤君大为不同了。”
她静了一会,又补充道:“变得更让朕喜欢了。”
向晚偏头,打量着谢瑶卿为自己挑的一套首饰,闻言忍不住回?头望着她笑,“陛下也觉得我与往日不同了?我也隐约有一些感觉。。。”他悄悄勾起谢瑶卿的尾指,小声猜测,“兴许是因为陛下越来越喜欢我了吧,有了陛下的偏爱,才敢有恃无恐,才敢恃宠生娇呢。”
说着向晚回?过神来,主动?勾住了谢瑶卿的脖颈,像只小猫一样挂在她的身?上,凑到?她的嘴边,小心的亲了亲她的嘴唇,向晚舔着下唇,眯着眼睛笑,“臣侍要多谢陛下的偏爱,有了陛下的偏爱,臣侍才敢在宫中毫无顾忌的生活。”
谢瑶卿摸着嘴唇,止不住的笑,又听见向晚说,“陛下觉得我变了,我也觉得陛下变了。”
他伸手,用指尖勾勒着谢瑶卿嘴角翘起的弧度,轻声说,“陛下之前很少笑的,还很容易生气?,很容易杀人,可如今陛下的刀,已经很久没有出鞘过了。”
他随之也补充道,“我也喜欢这?样的陛下。”
谢瑶卿缓缓的与他十指相扣,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朕能有今日,也全是仰仗你,你不仅在那个雪夜救了朕,也在救了朕。”
“朕每次想抬刀杀人时?,便会想起你,想起这?世上还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朕的人,朕若杀了人,带一身?血腥气?回?去,会吓坏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依偎在一起,心有灵信道。
“多谢陛下。”
“多谢凤君。”
二人又在铜镜前依偎缠绵许久,直到?谢明?珠因为饥饿不耐烦的蹬着床栏,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向晚红着脸整理凌乱的衣衫,将谢明?珠从摇篮里抱起来,一遍温声哄着,一边带她去找奶公公去,谢瑶卿也在内侍接二连三的催促下回?到?乾清宫处理今日的奏折。
秦胡已灭,南海已平,如今谢瑶卿没有什么伤心事,只专心的等着封君大典,因而她不过看了几刻折子,便迫不及待的问?内侍,“向晴把行?宫礼台修的怎么样了?”
半月前前去岭南平叛的王琴程芳树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师,在这?几万人的大军中,风头最盛,圣眷最浓的,却是年纪最轻,军阵经验最少的向晴。
王琴将军在金銮殿上,在所有朝臣之间,不加保留的夸赞向晴对敌身?先士卒,奋勇当先,对己谦恭有礼,以身?作?则,拒马岭一战更是一马当先,杀入敌军中军,割下来谢琼卿的首级,立下了不世之功。
一向惜字如金的副将程芳树也难得的对向晴表露出几分欣赏与亲厚。
有了两位将军作?保,谢瑶卿对向晴的加封与厚赏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先是因军功擢升四品忠武将军,赏金千两,又因诛杀谢琼卿有功,封为忠勤伯,御赐忠勤伯府,后又兼任工部员外郎,主理玉髓河行?宫修缮事宜。
待行?宫修缮完,工部那位年近古稀的尚书便可歇一歇,将手里的活计交给向晴了。
两个内侍正在将奏折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把那些通篇只有废话的请安折子挑出来丢进火盆里烧了取暖,听见谢瑶卿的问?话却抿嘴笑起来。
“陛下也太着急了,光这?个月就?问?了三回?了,向大人又不会仙法,哪里能在一夜之间变出宫殿来呢?”
谢瑶卿幽幽叹了口去,有些惆怅,“朕何尝不知呢?可是朕着急啊。”
内侍们便劝她,“都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陛下与封君既已相逢,又是人人艳羡的仙侣,又何必在意这?些凡俗礼节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陛下既有心为封君大办典礼,总要耐得住性子才是。”
“况且那是向大人亲兄长?的婚礼,向大人没准比陛下更着急呢!”
谢瑶卿也觉有理,便暂时?放下焦虑,拿起折子来看了一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忽的将折子一丢,起身?便往凤仪宫走?,几个内侍慌慌张张的小跑着跟在她身?后。
“陛下去哪?陛下不看折子了吗?”
谢瑶卿遥遥的挥了挥手,“去凤仪宫,折子哪有凤君好看。”
典礼将至,谢瑶卿这?几天肆意妄为极了,内侍们只好将散落的奏折收拾起来,谢瑶卿却忽的折返回?来,搂了一打奏折才走?。
“罢了罢了,折子还是要看的,只是让向晚为朕研磨罢。”
行?宫的修缮一直持续到?年尾,第一场大雪落下来的时?候,向晴来报玉髓河畔的行?宫与礼台都修缮好了,大婚所用的礼器装饰也已经安排内务府的人装点妥帖了,只消谢瑶卿一声令下,封君大典便能开始了。
谢明?珠已经会爬了,时?常趁谢瑶卿不注意,顺着她龙袍的后裾,像只猴一样爬到?她身?上去。
为了避免封君大典上自己肩膀上突然窜出来一只猴子,谢瑶卿决定把谢明?珠留在宫里,安排专人照顾,向晚也深觉有理,毕竟外面天寒地冻,小孩子身?体弱,恐怕禁不起折腾。
艳丽的红梅于枝头绽放时?,礼部和?钦天监共同为帝君选好了大婚的日子,在腊月初十行?册封君礼,并?颁诏天下。
腊月初五,由太常寺奏,致斋三日,谢瑶卿选礼官,祭告天地、宗庙、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