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和丰楼,群玉身子好转,便约了盛樱宁。
之所以约在这里,也是群玉想着趁机了解一二,说不定能够早日找到从前帮着母亲打理产业的旧人。
据德叔所言,从前母亲做生意的时候,不方便出面的时候,都是她身边一个叫做绪娘的女子帮忙处置。
可后来和丰楼不知怎的不在绪娘手里,却是落到了孟淑妃那。
只是后面群玉去查,却发现这桩酒楼如今背后人是孟家人。
想来孟淑妃一个宫妃,并不好打理,其余人又放心不下,这才交给了娘家人。
群玉带着春禾进了雅间后,略坐了片刻,盛樱宁姗姗来迟。
“对不住,我来晚了。”一道清甜细软的嗓音传来,群玉抬头,率先看见的是她那张灿若芙蕖,明艳动人的脸。
小娘子眉目婉婉如画,一双剪水秋眸,清亮柔婉,光是瞧着就让人新生欢喜。
“不晚,我也才刚来,你瞧,小厮这会儿才上茶呢。”
怕她紧张,群玉无伤大雅地与她说玩笑话。
小厮自是按着她的吩咐,等客人来了,这才过来上茶。
盛樱宁因为紧张而绯红的脸色好转些,她怯生生地入座,依旧有些踌躇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位仅仅只见过一面的小娘子会不会相信。
不等群玉开口同她铺垫,盛樱宁便直接切入正题,“娘子今日找我来,是想问清当日之事?”
“盛娘子也不必紧张,你与我直说就是,我自是信你的。”
群玉拍了拍她的手,却发觉她手指冰凉,连忙将热茶推至她面前。
盛樱宁有些受宠若惊,低着头小声道:“那天我无意听见崔六娘吩咐人拖住你的婢女,说是务必万无一失,我便留心想着或许有异动。”
难怪当初没看见春禾,事后春禾同自己请罪,说是被一位脸生的婢女扯着问路,耽搁了好久。
“只是我想着提醒你,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你应当也不会信,就只好站在你附近,想着若是她当真要做什么,我也能及时阻止。“
盛樱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其实很不好意思的,如果她早就提醒了,也不至于害人受伤。
“直到后来我看见祭神结束后,原先在宴厅里的小娘子一窝蜂地涌了过去,崔六娘又站在她左侧,便是你想走都不能。我就只好随机应变了,虽然不曾看清她推你……”
说到此处,盛樱宁愈发觉得自己没能帮上忙。
“宁娘,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我很感激你,若非你及时跳下去救我,现在坐在这里的哪还有什么赵娘子。”群玉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弄清楚这件事,不仅是为了日后向崔六娘清算,更是想了解崔家的情况。
尤其是那位崔四娘的事,至于为何不向孟五娘打听,她们表姐妹玩得那样好,群玉担心她前脚刚问完,后脚崔四娘就知道了。
她如今的身份,在众人瞧来应当与谢望并不相熟,不该去操心他的事才是,若她去问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平白无故的叫崔四娘疑心她有问题。
于是群玉借着日后或许要与崔家人接触的原由,又不知不觉间问了盛樱宁好些崔家的事。
与盛樱宁分别后,群玉借口去逛铺子,并未直接乘车回孟家。
群玉离开的悄然,自是不知道有双眼睛暗暗盯着她,等她一走,消息如鸟兽般哄散流窜。
难得出门一趟,主仆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买了好些精致好吃的糕点和一些新奇好玩的小玩意。
逛到一间茶叶铺子,群玉买了孟澜爱喝的白芽茶,想下回他来有茶待客。
也不知是不是前两日,她对他的态度不算好,叫孟澜心里不痛快了,明明他说过得闲了就来看她的。
如今她和孟澜的婚事虽还未定下来,但也差不多了,只要谢望那不出什么纰漏,这个月应当就能听到一句准话了。
她委实不该在他面前耍小性,孟澜与她之间并无感情,即便这些时日,他待自己的态度好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喜欢她伪装的那个自己。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群玉另外挑了几样自己爱喝的花茶,打算送给孟澜。
又让店家分成几份,这样每隔半旬,孟澜就能喝上她常喝的新茶,越是念着她的好,那么日后与他说清楚离开时,才能不显得那么愧疚。
只是在临了离开时,她犹豫片刻,到底是也买了谢望爱喝的紫笋茶。
他接二连三的帮自己,下回再来玉婵院,再是像样的茶都拿不出来招待,群玉怎么也不好意思。
虽说群玉一早就知道了他的喜恶,但是当初她并不以为,和谢望解除误会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就在群玉大包小包地拎着往回走时,突然有几个嬉笑玩闹的小孩子,不曾看路,无意间往后退,撞到她身上。
那几个小孩瞧着瘦得像个猴,但却能直接将人撞倒,群玉望着散落一地的东西,眼疾手快地将那本书捡起来塞进袖袋,又在春禾的帮助下,艰难地从地上起来。
也不知他们怎么长得,结结实实的,个头虽然比群玉矮上许多,撞起人却来可疼了。
小孩也怕惹上麻烦,发觉自己闯祸了跑得飞快,留下春禾骂声恨恨,“哪家的孩子,这么不长眼!”
俩人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好几包用油纸包着还热乎的糕饼全都摔了个细碎,群玉有些心疼,到底是捡起来,想着便是分给小乞儿也是好的。
珠花香囊一类的小玩意儿也都叫春禾装好,群玉这才发觉自己的钱袋不见了!
所以方才那几个小孩是故意撞她身上的?
非但如此,等她再想起身时,发觉方才摔得太恨,居然扭伤了脚。
马车停在和丰楼,若是走着去有些远。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群玉居然瞧见了孟澜,顿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