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无语道:“我都没看见他人。我拿到妖丹才知道他回来了。”
枉他还?念着江寒栖取妖丹辛苦打算亲自到山里接他,江寒栖倒好,一声不吭地回府,进门?把妖丹丢给管家就跑到洛雪烟的住处献花。
洛雪烟诧异:“江寒栖不是先去?找的你吗?”
“他只找了你一个人。”
洛雪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自然地眨了眨眼,避开?谢无忧的视线,看向地面,做了下心理建设,才抬起头看了回去?:“所以府里有没有小花瓶?”
洛雪烟如愿拿到小花瓶,装了些水,将修过枝的幻梦花放了进去?。
花的香气过于上头,她闻得有些飘飘然,心想若晒干做成?香囊留香的时间还?能长一些。
她用食指碰了碰幻梦花的花瓣,还?没怎么用力,触到的花瓣就脱枝缓缓飘落,掉到了桌子上。
娇花难留。
洛雪烟转念发觉江寒栖将这朵花护的真的很好,走了那么长时间的山路,花还?维持着大?概的形状。
门?再次被敲响,洛雪烟等来了洗过澡的江寒栖。
他洗了头,披着半干的头发,被高温蒸出的红晕还?未完全从脸上消失,像打了层浅浅的胭脂。
洛雪烟看到湿发,想起早在?临水的某个夜晚。那时还?是她去?敲江寒栖的门?,现在?人反过来了,变成?江寒栖敲她的门?。
她把人领到凳子旁,拿干净的长毛巾替江寒栖绞干头发,看了看长短,快要及腰了。
“你头发长得好快。”她记得在?临水除妖时,江寒栖的头发才长到肩胛骨的位置。
“嗯。”江寒栖点了下头,轻轻应了声。
洛雪烟擦完头发,在?他旁边坐下,招了招手:“手给我。”
江寒栖默默把手搭在?她的手心里。
“伤口在?哪儿呢?”
江寒栖把袖子扯了上去?,露出斜着贯穿在手臂上的一道长长的伤口。
洛雪烟生理不适地打了个冷颤,皱眉观察了一下伤口,感觉不久前还?流过血,但伤口不是很深,只是有点长,便问:“伤口不算深,怎么没用无生的妖性愈合?”
“打梦魂,没力气。”
洛雪烟看了江寒栖一眼,他没什?么表情,凤眸扫了她一眼,半合起来。她看了看眉间莲的颜色,又问:“莲心针有再发作?吗?”
江寒栖点了下头,又飞快摇了摇头。
洛雪烟把注意力放到处理伤口上。缠完绷带后?,她对江寒栖说:“好了,袖子放下来去?吃早饭吧。”
没人应答。
洛雪烟抬起头,看到江寒栖头低垂着。她轻轻推了推他,试着喊他:“江寒栖?”
江寒栖睡过去?了。
“醒醒,要睡去?床上睡。”洛雪烟一推,江寒栖失去?平衡,顺势倒下,她连忙张开?双臂接住了他。
“江寒栖。”洛雪烟贴着耳朵喊他,他仍伏在?她的肩上睡得不省人事。
那几?次点头不会在?打盹吧?
她觉得江寒栖也蛮有意思的,困成?这样了还?非得洗个澡过来找她上药。
晚上的饭又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江寒栖执意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谢无忧留不住他,弄了两坛好酒要跟他痛饮一番,却被江寒栖回绝了,理由是怕喝多了早上爬不起来,误了行?程。
“真是不解风情,”谢无忧白了他一眼,对洛雪烟投去?求助的目光,“快帮我劝劝他。”
“喝水一样的。”洛雪烟给江寒栖倒了杯水。
“两个人胳膊肘拐一块了是吧?”谢无忧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江寒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才回道:“嗯。”
“受不了你们两个。不喝算了,我自己喝。”谢无忧感觉扫兴,手摆了摆,开?了坛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江寒栖看了眼谢无忧手上的绷带,上面有干涸的暗红血迹,问道:“忘忧蛊什?么时候炼?”
“明天开?始,大?概需要三天。”
“你不多等几?天吗?下完忘忧蛊,宋妙仪可就不记得你了。”
谢无忧叹息道:“她身体撑不住了。”
宋妙仪是他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人,他何尝不想再多和她待一会?但是宋妙仪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喝药了。
他想和她在?一起,但更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这几?天,他处理完族里的事务就回到府里,看着昏睡的宋妙仪,一看就是大?半天。他不知道用目光描摹过多少次她的眉眼,睁眼闭眼都是她。
他是个矛盾的人。江寒栖进山杀梦魂时,他巴不得他越快取到妖丹越好。可妖丹到手,他又埋怨江寒栖回来得太早。
忘忧蛊炼成?之?日,也是他和宋妙仪分别之?时。
江寒栖替谢无忧斟满酒,他拿起来,一口干了,忽然开?口:“沈景策死了,我跟宋妙仪这辈子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