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嗓子,“我是朝阳宫的,来给陛下取个物件。”
跟随她的宫女本来就是朝阳宫当差的,身上也有腰牌。
那为首的侍卫反复检查了一下腰牌,递还给她,侧头对身旁的人说:“派个人跟着。”不情愿地摆摆手,示意放行。
有古怪啊,秦楚玥快步进去,看这架势,倒像里面关押着重犯似的。
不知道李大哥在哪?他真的在里面吗?秦楚玥一路走一路小心观察,跟着她的人看得很紧。
到了第一间库房,那侍卫放她进去还不忘催促她赶紧取完赶紧出来。秦楚玥站在一排架子前,背对着侍卫,垫着脚手努力往上够。
“我拿不到,大人可否搭把手?”
那人也只想快点打发这宫女走,闻听此言大步走过来,秦楚玥低着头退到他身后。
“你要拿哪。。。。。。”嘭的一声,他倒在地上。
嘿,这招还真是百试不爽,秦楚玥收了掌,别的不说,风池穴在哪,她可一认一个准。
悄悄摸出屋子,还好那些人全是守在外面,阁内并无人,但这正是古怪之处。
按理说,藏珍阁平日是人少,但不至于连个打扫的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四处找李承玉,经过每一间房都悄悄往里看,不过库房里大多层层叠叠蒙着盖着,难免会看不清。
后来她就开始低声喊他名字。李承玉,李大人,李侍郎。
那个去向秦楚玥传话的太监无功而返,端着茶水,正准备来将痕迹除去。
远远看见一粉装宫女一间间屋子地扒窗扒门,他定睛一看,那侧脸,可不就是太子妃吗?
因今日换装匆忙,她没来得及易容,只要不缩着脖子低着头,便很难藏住。
十五岁还未长开,就已经具备这般倾国倾城之貌,整个大衍皇宫里找不出第二个,即便从未见过她的,看到脸也能猜到是谁。
惊愕之后,那太监默默藏起来。
嘴上说得清高,自己跑来私会情郎,这太子妃也是个妙人。
秦楚玥找到第九间屋子时,才喊了一声,李承玉便从架子后面探出头来,“谁?”
秦楚玥松了一口气,还好李大哥没出事。她走到他面前,李承玉见她穿着打扮,露出惊疑之色,“太子妃?”
“是我,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李承玉更不明白她的意思,防备心起。
他自小到大,没少受过来自各年龄层女子的纠缠,就连上街也不堪其扰,所以李承玉对女人的接近,都本能地带着抗拒。
而且因为他受美貌所累,对女子的容貌也不看重,甚至可以说不屑一顾,所以纵然秦楚玥美貌动人,却不能动他。
“你别问那么多,先跟我走,此地不宜久留。”秦楚玥急道。
“荒谬,下官是奉尚书大人之令在此处清点库存,不知有何不妥?”怪不得李承玉态度不敬,在他看来,这是他第二次见太子妃,而她乔装成宫女,言行可疑。
秦楚玥正待再说点什么,门外传来一声落锁的声音,他俩都是习武之人,自是听得分明。
她快一步跑到门口,藏珍阁的门都又厚又大,猛推了几下没能推开。“谁在外面!快给我打开,否则本郡主出去要你好看!”
但没人理她。“气死我了!”秦楚玥跺跺脚。
“抱歉。”身后李承玉的声音充满歉意,秦楚玥回头,他脸颊有些发红,是为自己刚刚的不识好歹而羞赧。
“你怎么不怀疑这锁也是我让人弄的了?”秦楚玥抱着手臂,生气道。刚才李承玉眼里对她的怀疑和防备她可看得清清楚楚。
老实说,李承玉是有一瞬间怀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秦楚玥背对着他气急败坏的身影让他恍惚间好像看到自己的小五兄弟。
“下官向太子妃赔罪。”李承玉施了一礼。
秦楚玥这人,小心眼的时候很小心眼,大度的时候可以很大度,她也没那么责怪李承玉,只怪自己还是太不小心,吃一堑长一智了。
而且秦楚玥很清楚,这事是冲着她来的,归根结底是她连累了李承玉,这事她有责任,若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担心赶着来救人。
“算了,我们赶紧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承玉点点头,两人分头行动。
这个库房一共有四扇窗户,但也都被封死了,而且封了有一段时间,奇怪的是每个窗台上都摆着一盆花。
“这个又晒不到阳光,把花摆在这干嘛?”秦楚玥摸着下巴打量眼前这盆花,红艳艳一簇簇的,叶杆绿得发亮,但就是很普通的花,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上次外出时,李承玉的博闻强识给秦楚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也立刻想到他,“李大。。。大人,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花?”
李承玉摸了一下花瓣,盯着花心时表情严肃起来,凑上去轻轻嗅了嗅,脸色大变,立刻使劲擦了擦手,捂住口鼻退出老远。
四边窗户都有,这又是个密闭的房间。李承玉坐下调息,秦楚玥也跟着走过来,她害怕了,紧张兮兮地拽着李承玉袖子,“怎么了?那花是不是有毒?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她就知道皇宫是个不安全的地方,上辈子她就把命丢这了,秦楚玥现在把自己的小命看得非常宝贵。
李承玉白皙如玉的脸上绯红一片,他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看了一眼被紧紧拽出褶皱的袖角,和害怕得眼圈开始泛红的太子妃。
“我不想死。”她瘪着嘴,仿佛随时要嚎啕大哭。
不像高贵的帝国太子妃,像个孩子,想到她也才十五岁,李承玉叹了口气,没有从她手中抽出袖子。
“不会死的。”他淡淡道。
秦楚玥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瞬间就憋回去了,“真的吗?那你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