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拖累你……」
馳辰面色一頓,有些彆扭的說道,「那怎麼辦?你以為楓家會管你嗎?你那個爹,我都不想提。」
楓眠的聲音有氣無力,若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我如果撐不過去了……你可以幫我買一塊墓地嗎?」
楓眠的話讓馳辰身形一頓。
楓眠的聲音里沒有不舍,沒有哽咽,甚至似乎帶著幾分釋然和對死的嚮往。
這個想法一出來馳辰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怒斥道,「你瞎說什麼呢?!」
什麼死不死的,才沒那麼嚴重,醫生說只要好好修養,應該不會出大事。
不會出大事……
楓眠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不可以也沒關係。」
死後如何,他已經管不到了。
他留著墓地也沒用,不會有人來看他,也不會有人記得他。
如果簽了遺體捐贈,是不是他這輩子也算有點意義?
楓眠閉著眼,腦海里老夫人和馳雲晟對他的謾罵像是魔咒一樣久久不絕,句句都在提醒著他有多骯髒下賤。
他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心中提不起半分力氣,甚至生不出悲痛或是傷感,他只想逃避,以任何一種方式都可以。
病房的門「咔噠」一聲被打開,馳辰回眸看去,本以為是護士,可沒想到看見的卻是馳明舟的身影。
馳辰如今對這個小叔已經擺不出好臉色,他冷聲問道,「你來幹嘛?」
馳明舟沒有理會他的語氣。
他大步走到病床邊,伸手摸了摸楓眠的臉,問道,「你怎麼樣了?」
楓眠雙目緊閉,對他的話如若未聞。
馳明舟以為人還不清醒。
他看著楓眠身上的病號服,伸手輕輕掀起,看到了背上那些厚厚的紗布。
馳辰看著他的動作,冷笑一聲,譏諷道,「他如今成了這樣,是不是正和小叔心意?」
馳明舟抬眸不冷不熱的看著他,幽幽道,「馳辰,你一個小輩,最好注意你跟我說話的語氣。」
馳辰面色一僵,頓時滿心鬱悶。
輩分上馳明舟壓他一頭,公司里也一樣,若是真的撕破臉,到時候不得好的人只會是他,如今馳家,馳明舟才是手握重權的。
兩人僵持中,突然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這一次幾乎是暴力的踹門,馳辰不滿的皺起眉頭,正想看看進來的人是誰,結果只見一道人影快掠過,耳邊打鬥聲驟然響起。
顧子珩攥緊馳明舟的領口,狠狠一拳朝著馳明舟的臉上砸過去,這一拳用盡全力,馳明舟沒有任何防備,迫不得已挨了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