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夸她吧!”宿璃起身取水为她洗手,于秋水顺便洗了把脸:“我这算不算经过考验了,貔貅可以给我了吗?”
“这只是第一关,还早呢!”她取下一根枝桠插在腰间,道:“干活了。”
夜色渐深,松竹馆内灯火通明,脂粉香气弥漫。
梁馆主知道宿璃她们的来意,直接领着人往季小小的院子去。
这栋小楼连伺候的人都没有,环境清幽,与外面的喧嚣形成对比。
季小小早已备好茶点,见二人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她道:“是奴家刚泡的白茶,最适宜女子饮用,两位尝尝。”
季小小提起茶壶,为宿璃和于秋水各倒了一杯白茶。
她的手依旧白皙如玉,看不出任何异样。
宿璃也拉开凳子坐下,点燃自己带来的半截坟头香,烟雾缭绕。
于秋水嫌味道重,便站在窗边透气,她听说以前这个院子是原来的花魁娘子柳红匿住的。
后来查出是青衣楼的人,不过方无声败了,那女人也就消失了。
那会在京华也是鼎有名的,和季小小恬静的性格完全相反。
宿璃喝了口茶,开口道:“时候也差不多,季娘子,你弹曲子吧。”
听到弹曲,于秋水回到屋内坐下,脑袋一歪,便靠着宿璃的肩膀。
季小小应了一声,抱起琵琶开始弹奏。
她指尖轻拨,琵琶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清越婉转,仿佛莺啼燕语。
整个技法十分娴熟,带出一串清越之音,丝丝缕缕,婉转流动。
然而,随着曲调渐入佳境,屋内的气氛却陡然一变,黑暗和潮湿扑面而来,带来阴风阵阵。
宿璃闭目凝神,感受着四周涌动的阴气,仿佛置身于幽冥之中。
阴阳师天生就是在黑暗里行走的人,只觉得连身体都变得轻盈起来。
弹完一曲,季小小的手没有任何变化,她拿不定主意,直至宿璃开口让她继续弹,她才又拨动琴弦。
随着这一曲,季小小的指尖开始渗血,指甲连带着皮肉翻卷,手背上的皮肤一块块脱落,露出鲜红的血肉。
皮没了,鲜血肆无忌惮的顺着涌出,很快将琴身也染的血红。
季小小脸色苍白,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心里也害怕,试图停下来时,却被宿璃的眼神制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弹奏。
她手上的皮开始融化,甚至能看到一条条青色的血管在蠕动,每弹奏一个音符,身上的活气就减弱一分。
于秋水强忍着眩晕,目光落在琵琶上,发现琴身竟泛着冰冷的死气,令人窒息。
宿璃起身,走到季小小身旁,冷冷道:“花魁娘子的技艺也不过如此,呕哑嘲哳,嘈嘈切切。”
这都难听,那世上还有弹的好的琵琶乐师吗?
于秋水一愣,正欲反驳,却见宿璃伸手示意她噤声,目光紧紧盯着季小小怀中的琵琶。
季小小仿整个人麻木,手上鲜血淋淋,琴声未断,却不知觉变了调。
宿璃还是一脸冷漠:“难听,真的难听,不如摔了吧。”
琵琶声又变得急缓起来,响彻整个屋子,让人耳膜生疼。
季小小不冷不淡:“现在还难听吗?”
她的声音冰冷而空洞,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