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琳听了反倒一肚子气:“你一声不吭走了,我当妈的电话都打不得了?!”
封临本来心情就不好,懒得争吵,越过二人径直进屋。
方浅一边搀扶着叶秀琳一边安抚她:“伯母你别着急,身体要紧。”
“浅浅,你受委屈了。”
方浅摇摇头,挤出微笑道:“没什么,阿临可能只是累了。”
两人跟进屋,就看见封临回楼上拿了东西往楼下走。
方浅一愣,叶秀琳板起脸质问:“你又要去哪?!”
封临没应答,拿起车钥匙摔门而去。
叶秀琳追出房门:“你回来!”
车没有任何犹豫地启动,很快驶入夜色。
叶秀琳转头看着一旁刚才去接机的司机,吼道:“愣着干嘛?!
跟上去!”
方浅默默看着,婚期越来越近,封临却越来越不受控,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以前她认为只要叶秀琳认可她,赞成这桩婚事,就不会有任何意外。
不一会,司机打来电话给叶秀琳汇报了封临的行踪:“老夫人,二少爷在御景居。”
叶秀琳立马追问:“他一个人?那个女人在不在?”
司机:“只有二少爷一个人。”
叶秀琳又问:“具体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
方浅劝阻道:“伯母,别去吧,阿临可能只是想一个人待会。”
只要不是去找乔盛意,她都能接受。
她怕现在叶秀琳的逼迫只会适得其反,把封临逼急了,不管不顾悔婚也大有可能。
叶秀琳听方浅都这么说,也只能作罢。
一个劲地跟方浅说好话,怕方浅心里委屈。
方浅则一心想等婚后再去跟封临谈感情的事,现在她只想顺顺利利地把婚结了。
……
封临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的全是乔盛意的音容笑貌,她的喜怒哀乐。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乔盛意离了婚。
没想过离完婚乔盛意就会立马从他的生活里消失,没想过她会走得这么决绝,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愿留下。
她是有多恨他。
封临反手摸着肩背上留下的烧伤,凹凸不平的疤痕,不用看也知道多狰狞。
明明火灾时乔盛意也曾撕心裂肺地为他掉过眼泪,担心他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浴缸里的水一度一度变凉,封临缩下身子,整个人溺在浴缸里,直到窒息感到达忍耐的极致才从水面钻出。
任凭发丝上的水往下低落,他从浴缸里站起身,背身朝着镜子,扭头看着腰后那只展翅的蝴蝶。
乔盛意让他去把疤祛了,把纹身洗了。
那个时候,她就决定好了要彻彻底底和他断离了吧。
明明那时候她还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问他疼不疼。
在厨房笨手笨脚地给他做饭,喊她“老婆”
的时候她还会脸红。
想到这些,封临的嘴角短暂地浮现出笑容,很快又变得苦涩,转眼便从脸上消失。
开了瓶酒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为乔盛意布置的,而她却转手就买给了别人,连同那套婚纱都扔在了衣帽间里。
就像丢下他那样,狠心又决绝,不带一丝一毫的留念。
酒精麻痹之下,封临迷迷醉醉地在秋千椅上躺了一夜,没等到初生的太阳,阴沉沉地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