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小臂處的傷口赫然出現在許詩晚面前。雖然已經結痂,但確實不短,略微猙獰。
許詩晚呼吸都變得極緩又輕,她抬手撫上,小臉皺成一團,眼眸里的心疼遮蓋不住,
「疼不疼?」
不等許詩晚下一步動作,宋韻成自顧自地穿上外套,遮蓋住了背後淺淡的淤痕,而後,抬手摸了一把許詩晚的頭髮,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難得地浮現出幾絲別樣情緒,她柔聲道:
「已經沒事了。」
「我有點累。我們休息,好不好?」
宋韻成很少用這種口吻說話,儼然是在哄小孩。可對待醉酒的許詩晚,她總想著,語氣再緩一些。
許詩晚點頭,而後說想去洗澡,宋韻成簡單地把水溫調好,洗漱用品擺放在順手的位置,宋韻成便出了裡間。醉酒的人單獨洗澡,宋韻成不放心。
嘩啦啦的水聲不斷湧入宋韻成的耳廓,連帶著剛剛她關門的時候,不小心瞥見磨砂窗倒映出的曼妙身影,那驚鴻一瞥盤旋在她腦海,莫名地,空氣中好似騰升起幾絲燥意。
許詩晚洗的很快,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正整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小截一細腰,宋韻成看了一眼,又移開視線。
好不容易準備休息,留下壁燈,給許詩晚蓋好被子,宋韻成鬆了口氣。
她好像,有點亂了。
思緒亂飛,許詩晚周身沐浴露的香甜氣息不斷侵襲她的五官,閉上眼睛關穩了穩心神,她好不容易準備入睡,被子一角卻動了動。
宋韻成睜開眼,就看見眼前小小的身影湊過來,準備往她被子裡鑽。
宋韻成覺得下棋都沒這麼難搞過。她眉心跳了跳,坐起身,看著被子旁邊那小小的一團,簡直氣笑了。
「許詩晚,做什麼?」
她問。
許詩晚也直起身,兩人面對而坐,她看著宋韻成,好似沒反應過來宋韻成為什麼會這麼問,她眨了下眼,語氣軟糯:
「睡覺。」
宋韻成知道沒辦法跟醉鬼溝通。她指了指旁邊的被子,
「那個,是你的。」
順著她的目光,許詩晚看過去,愣了幾秒,復又轉過身看她,語氣頗為委屈:
「為什麼,第一天都可以抱著睡覺,現在不行?」
許詩晚直勾勾地盯著宋韻成,眼尾微微平翹,拉出溫柔的弧度,那雙眼眸浮動著光,眼尾暈出一點紅,讓清純和柔媚這兩個看似矛盾的詞彙融合在一起,勾人而不自知。
她穿著睡衣,但領口第一顆扣子沒有扣上,大大的敞著,那溝壑柔軟的弧度若隱若現。
宋韻成感覺空氣好像要燒起來了。壁燈下,兩人的影子靠的極近,卻又分隔出恰到好處的距離,曖昧無比。
宋韻成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好似落下一子又一子,急促短暫。
她看著許詩晚,靜默片刻,開口道:
「那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許詩晚懵懵懂懂點頭,應聲道:「好。」
宋韻成湊近了些,看著她,時間在這一刻被拉長,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冷冽的語調好似也裹上了幾絲不可言說的情緒:
「小晚,你,到底從什麼時候知道我的?」
靜默片刻,許詩晚眨了下眼,雖然意識不清醒,但她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再言語,反而縮回了自己的被窩。
剛剛的旖旎氛圍被打散,宋韻成看著天花板,難得地,有一瞬間不知所措。等她轉頭,想跟許詩晚再開口的時候,卻發現旁邊的小小一團綿長呼吸已經鋪散開。
宋韻成回過頭,看著她,輕聲說了句「晚安」。
(get到沒,一個人早安,一個人晚安,如果這還不算愛~)
許詩晚睡了個好覺,等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坐起身,旁邊空空如也,可突然,她好像記起來自己昨晚喝了酒。而記憶的最後定格,是她求宋韻成抱她。
許詩晚記得,葉漫的話也讓她很難過,醉酒後,膽子稍微大了點,所以說了這樣的話。後來,隱約在車上說了什麼,她記不清。再後來,自己就徹底斷片了。
磨磨蹭蹭出了臥室,宋韻成正在陽台的小桌邊辦公。許詩晚洗漱出來,猶豫片刻,走過去,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我,我昨晚沒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吧?」
宋韻成看著許詩晚的樣子,就像只躲躲閃閃的小貓,她一時覺得有些好笑。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她看著許詩晚,竟情不自禁想逗她,朝開口道:
「你覺得呢?」
聽到這話,許詩晚不由得緊張起來,蜷著手指,她試探性地開口:
「應該沒……什麼吧?我不會做什麼讓你不舒服了?」
宋韻成不太明白,為什麼清醒的許詩晚反而有些拘謹。眼底閃過幾絲情緒,宋韻成回:
「沒有。」
許詩晚鬆了口氣,適時,電話鈴聲響起,她按來鎖屏,顯示的是木和出版社的負責人萬玲。
原來是有關親簽的問題。許詩晚接完電話後,跟宋韻成開口要回家一趟。宋韻成起初想送她,但許詩晚不能讓家裡的親簽書被宋韻成看見,不然就掉馬了。她結結巴巴地解釋,而後自己洗完漱,飛快走了。
萬玲已經在她家別墅門口等著她,兩人把親簽書的部分處理好,萬玲其實還開口,試著問了許詩晚線下籤售會的意向。但許詩嚴詞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