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鹤微微一愣,看着他的脸上沾着絜钩的血迹,微微一愣道:“你不是回去了,明疏和小雪儿如何了。”
“我……”萧朝安握紧了手中的剑,眉眼虽是闪躲着,可语气却是异常坚定,“我回去的路上感觉不安,所以中途就折返回来了,幸好……”
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他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谢九鹤朝着他点了点头,虽是庆幸萧朝安救了他的命,可又不免担心明疏和小雪儿的安危。
萧朝安握着剑柄,剑锋朝上背于身侧,将谢九鹤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九鹤如今的模样只能算的上是落魄万分了,他抬手擦拭着嘴边的血迹,勉强站起身来。
顺手便拉过了萧朝安,就着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
虽说英雄的脸上带着点血的确很帅,但絜钩的血就算了,不知道熬了多少年的血了,又臭又腥。
萧朝安就站着让他擦,鼻尖是谢九鹤衣袖上沾染的冷香气息,这种气味闻上去,让他感觉无比安心。
可他差一点就失去了——
萧朝安回过身来,此时絜钩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时伤过重,所以它不具备复原的能力了,就着单腿勉强撑起身来。
萧朝安剑指着絜钩,眼里的肃杀之意掩饰不住。
絜钩声音沙哑,此时发出的声音又变成了那两个孪生的孩童,两者交叠着声音盯着萧朝安恨恨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明明我们是同类!”
“你们杀害百姓,残害天下,谁跟你们是同类!”萧朝安声音冷彻入骨。
谢九鹤刚要说些什么,却见萧朝安对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将他护在身后。
“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你知不知道他要保护刘家村那群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明明也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人伤害,为什么——”絜钩摇着头陷入了癫狂之中。
谢九鹤指尖微凉,心跳跳得很快,伸出手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萧朝安的耳朵。
他的半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萧朝安的身上,即使努力想站稳,却也只能将萧朝安当做支点倚靠着。
谢九鹤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气血压下去了几分,喉间发痒,也是极力忍着。
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萧朝安听到这些。
过往的云烟对于萧朝安从不是砂砾,而是痛彻心扉的裂痕。
旁人不知晓,可谢九鹤是在清楚不过的,原书他看过,小时候的经历对于萧朝安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就像是尘封的书被揭开,而絜钩这番言论,更像是用一把尖刀将萧朝安的心剥开。
贴着他的耳朵嘲讽着问他,痛不痛。
若是不痛的话,便会下手再来一刀。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想让萧朝安掺和进来这件事中。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共鸣,萧朝安都不需要。
絜钩陷入了回忆之中,带着极深的怨气阐述道:“我们的母亲就是陆莲香,她是活生生被刘家村那群人逼死的,他们侮辱她,就因为我们还小,母亲无依无靠。她死了之后,那些畜生威胁我们兄弟两个,曾经看着亲和的婶子们处理掉了尸体。”
“这样也就罢了,在絜钩出现时,刘村长找到了一个古方,只要用新鲜的人皮做驱邪灯笼,便可以保住全村的安宁,呵呵,我母亲下葬不过三日,头七都没过,就被剥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