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们的粉丝,一直在追更,方便的话可以给我双人签名吗?」
这倒是第一次见到线下的粉丝,阿肯提拿不准主意,下意识看向梁宣。
梁宣一副沉稳模样,语气也没什麽大波动,「有笔吗?」
「有有有有有有!」服务员像复读机一样答应着,可见内心激动。
梁宣接过海报,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递给阿肯提,等阿肯提签完,再亲手送回给粉丝,「谢谢你的支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谢不谢,不是,谢谢签名,祝你们幸福!」服务员一个夸张的90度弯腰鞠躬,起身後就抱着海报窜出包间。
阿肯提头一回给人签名,还有点不自在,本来想找梁宣寻求同感,结果梁宣盯着包间门若有所思道:「那海报是他自印的吧?」
「啊?」关注点在这吗?
「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官方版来卖啊?」
阿肯提无语,罗毅嘲讽道:「我说,从钱眼里先爬出来吃饭了嘿~」
菜上了满满一大桌,正当中一大盘海蚌,附赠了开壳工具。
梁宣和罗毅都没吃过,比赛似的在那开壳,旁边的阿肯提则找准缝隙,双手一掰,鲜白的蚌肉就露出来了,再沾上特制调料,美滋滋,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梁宣暗道不好,恐怕自己没还吃上,这一盘都得进雌虫肚子。於是改变战术,把自己的盘子推过去,咳嗽两声,眼神示意。
行吧,看在自己吃的开心的份上,阿肯提又拿了几个海蚌,三五下拆开,把蚌肉放进盘子里,推给梁宣。
要知道雌虫的力量和亚雌丶雄虫根本不在一个级别,所以阿肯提徒手掰开的海蚌,梁宣和罗毅要费劲的多。
那边厢,罗毅好不容易找到技巧,成功开壳,还没来得及炫耀,就看到好兄弟抄近路找雌虫帮忙。
罗毅想讥讽梁宣菜狗,结果被梁宣预判,抢先一步道:「单身狗,啊不,单身虫,真可怜。」
!!!
罗毅愤愤地把戳的稀碎的蚌肉吃掉,「你不是和人家没感情吗?少占这便宜。」
梁宣优雅地把完整的蚌肉裹满调料,吃完後才慢吞吞回复,「我们家雌奴,关照关照我碍着你了?」
「黑心资本家!」
「放心,我没有忘记无产兄弟们。看过台本了吗,那段雌奴生的小孩受歧视就是故意加的,这样粉丝们肯定去冲莱尔,舆论也站在我们这边。以後打官司就容易点,等翻案了,阿肯提就自由了。」
「而且有剧情铺垫,以後解绑也容易点,」梁宣又塞了一口蚌肉,「就说自由价更高,我们愿意成就更好的彼此,be永远比he更令人怀念。」
梁宣讲的得意洋洋,罗毅听得不屑一顾,而阿肯提,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些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没错,他想要自由,摆脱掉处处受限的雌奴身份,抛弃那次改变命运的意外,和朋友一起完成儿时的梦想——去第七军团服役。
可是,梁宣越是帮忙丶越是费心铺垫,他就越犹豫,他恨自己的犹豫,也恨梁宣毫无负担,像砍瓜切菜一样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他大概是好感梁宣的,不,他就是对梁宣有好感,充满身体每个细胞却别扭的地不去承认。他期待看到梁宣的示好,对他本人丶以及这段关系的期望,只要梁宣表现出一点点,他的好感就可以不再压抑,迅速转变成更为庞大浓烈的感情。
这份感情像气球一样逐渐膨胀,梁宣每次说『我家雌奴』,阿肯提都能当糖一样开心一会儿,好像自己真的属於他。
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做梁宣的雌奴,比起自由後再也没有联系,当雌奴看起来更好的选择。
这种失去自我的想过太过恐怖,每次出现,阿肯提都会警惕地强制自己冷静一点,他会故意喊『雄虫』,说话又凶又大声,想照顾梁宣时也尽力克制住自己,等梁宣发出一点求助的意愿才上前,这样就可以骗自己,是他求我,我才帮忙的。
阿肯提觉得自己像是把所有珍宝放进盒子里,只要梁宣看一眼,他就可以全部奉上。可梁宣没有,梁宣没看到,好像也不在乎。朝夕相处时,都没有得到那一点信号,自由後,就再也不可能了吧。
放置感情的气球越来越大,总有一天,要麽自己戳破,放下所有尊严去讨好追求雄虫,要麽眼睁睁看着气球飞走,各奔未来,自己和雄虫再无可能。
而阿肯提的选择是给气球放气,他不喜欢我,我就也不喜欢他,可笑又幼稚,自己演完一出大戏,另一个主角却一无所知。
梁宣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剧本,说得高兴都顾不上吃。阿肯提板着脸,把他的盘子拿过来,呼噜噜全扫进自己的肚子。
梁宣看地目瞪口呆,怎麽回事?得了这麽大好处高兴疯了?
罗毅看热闹看得高兴,说话也变得拿腔拿调,像在演话剧,「黑心的地主老爷,你说再多好听的话也遮掩不住贪婪,无非是把年迈的牛马放归田野,居然还想让人感念你,可笑。」
「呵呵,牛马,我宣布你工资没了。」
罗毅毫不在乎,「本来也不指望你给工资。」
「白帮忙?不像你性格啊?」梁宣纳闷道。
「哎,过来,我告诉你我要什麽报酬。」罗毅冲梁宣招手。
「装神弄鬼,别指望我给你介绍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