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心痛、委屈、惊惶,都在此刻宣泄出来。
他不想哭的。
他是一家之主,他要撑起家,他要给媳妇儿子当靠山,他再苦再累也不能哭。
可他煎熬太久了。
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终于大河溃堤。
6墨看着老少三代一家四口抱头痛哭,默默背过身观看了罗家最狼狈的自己,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心里好慌。
罗从德从罗有才那知道自己平反,再次痛哭,最后收拾了情绪,开始处理6墨。
他长年累月抗树木的弯背挺直,这一刻,将军的风采焕然新生。
“赵6墨,谢谢你”罗从德真诚鞠躬,下一秒,他脸色更严肃,“不过,以后的日子,我还是会继续考察你你要是敢对香兰不好,我罗家不会放过你。”
罗从德有这个底气。
他若平反,那地位在夏朝就是数的上名号的,即便一号,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此时的罗从德还不知道,他重要,他面前这个小伙子也很重要。
一号你们爷婿矛盾能否放过我
6墨离开第二十九天。
罗香兰第十七次失眠。
天光大亮,她猛地坐起。
九点了。
今日的心跳的厉害,她总觉得有事要生。
这样的时候,有过两次。
第一次,爷爷被带走,全家搬离都。
第二次,家里米粮尽,自己知青下乡。
每一次的回忆都不好。
罗香兰很希望,赵6墨此时能在她身边。
可想到赵6墨,她更惶恐自己的直觉是否因为赵6墨出事了。
“砰砰砰”
敲门声。
罗香兰身体往床里边缩了缩,来了来了
是谁来做什么会带来什么坏消息
罗香兰拒绝去开门,想象的内容几乎要溺毙她。
“香兰是我开门”6墨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罗家四号人。
罗有才和罗母双手紧握,殷殷期盼,既想快点见到女儿,又怕见到。
一家五人,他们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在花一样的年纪,她只有苦难,还在十七岁,就孤身一人远走他乡。
知青下乡,说的好听是知识青年下乡传播知识体会劳动人民的辛苦。
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每天干不完的脏活累活,那就是一个农民。
去的容易,回来却要各种关系,多少知青回程无望
罗有才相信自己的女儿明白他们的不易,却也不敢保证,她会没有一丝怨言。
怨,那才是人之常情。
“吱呀”
门开。
“6墨你终于回来了”
若不是面子薄,罗香兰真想扑进6墨怀里。
6墨错开一步,让出身后罗家人。
“香、香兰。”罗母泪眼朦胧。
罗香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眨了眨眼睛,又转头看向6墨,迷茫与不敢置信。
直到6墨点了点头,罗香兰才像是打开开关的机器人,活了过来。
“妈爸”罗香兰抱住罗母,哭的不能自己。
“爷爷”
“小弟”
“香兰,这些年你苦了你了。”罗母摸着罗香兰的头,轻轻的,生怕眼前的女儿受痛消失。
罗香兰摇头“我不苦。妈,这些年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我写信过去,说你们搬家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