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之事,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天下民生,怎能笼统称之为家事?”
更何况萧长卿此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怎能让他心所属之人,跟萧长卿私下单独相处?
“微臣信得过皇后娘娘,却信不过你这猖狂之徒!”
慕容川冶挺身而出,“万一你起了杀心,为了权势私下谋害皇后娘娘,到时找谁说理去?”
“有什么谋算和计划,今天,你索性都说清楚了,大家也都不必互相猜忌了。”
兰丞相也跟着站了出来。
他与慕容川冶虽身份不同,但立场相同。
都极不放心兰溪和萧长卿私下相处。
捋了捋胡须,看向萧长卿,隐带质问,“慕容贤侄说得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王爷准备何时何日登基?登基后准备住在哪处宫殿?后宫往后交由谁掌管?我女儿能得个什么封号,今日重臣皆在,大家一起商议,也好将此事定下来。”
兰丞相话落,兰氏一脉的臣子,皆硬着头皮站出来。
“丞相所言极是,微臣等,也好奇王爷的处置。”
“是啊,众策群力,咱们这么多人出谋划策,多少能为王爷分担一些……”
……
始作俑者慕容川冶,见自己这未来的岳父大人,如此支持自己,笑得眼都弯了。
他记得父亲中似乎还有一对前朝传下的玉瓶?据说那对赏瓶在日光下,瓶身变幻多姿,隐现仙境……
兰伯父应该会喜欢吧?……
兰伯父应该会喜欢吧?
……
已经在侍卫的搀扶下,行至午门的老国公爷,忽然打了个喷嚏,呛的他双眼直冒泪花。
侍卫担忧道:“春日虽近,但天气尤寒,老爷记得添衣。”
老国公爷敷衍的嗯了一声。
心头,却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好似有什么不受掌控的事,要生了一般。
……
直至傍晚。
维持了整整一天的朝议才终于告结。
众臣午膳都是在宫中留用的。
午后还给了休憩的时间。
可一天下去,在满殿的低气压的压迫下,在几位大佬的厮杀博弈中,众臣屏息静气,提心吊胆,唯恐自己中枪,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如今,各个都跟被抽干骨髓一般,眼眶里的瞳孔,布满空虚和麻木,走出大殿时,恍若行尸走肉。
好在有了结果。
帝三日后登基。
因朝局动荡,两任帝王半年内相继离开,未免劳民伤财,帝将不再举办登基大典。
而是准备开粥设棚三日,以慰告百姓。
帝国号承元。
三日后,便是承元元年。
而如今的中宫皇后兰溪,则被尊封为昭容太后,搬迁至太后专居的景容宫,颐养天年。
而太后所收的义子萧钰然,则被封为郜郡王,十岁之前随太后住在景容宫,十岁以后,便要搬出皇宫,住在京城的郡王府中。
算是个双方都各退一步的结果。
相谈不算欢愉,但也并未爆出太多争吵。
金銮殿外。
兰丞相和韦安悬尚书,左右隔着数人的距离,同时迈出大殿。
韦尚书斟酌几息,率先开口,“恭喜兰相了,女儿成了太后,往后兰氏的荣华,定将更盛从前。”
兰丞相摆摆手,客套道:“太后的外家,怎能和帝王的外家相比?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夫身子今非昔比,也到了致仕之时了。”
韦尚书笑道:“谁不知兰氏学子满天下?您退隐下去,还有无数个兰氏学子撑着兰府的荣耀,您兰氏,怎肯居于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