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掌覆盖住她,暧昧得好似情人间的问候,姜晚笙略有不适,指尖一颤,差点握不住杯。
她不解地抬眼,见沈卿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要看她窘态一般。
姜晚笙心下恼,提了提气,憋回去,她轻咬下唇,往楼梯口处看一眼。
西风一身黑色劲装,笔直站着,像块铜墙铁壁。
“他不敢看。”
沈卿玦同时出声,指尖点了点她手背,得趣地松开,端起茶盏。
唇边茶香四溢,沈卿玦眉心微动,分明是一盏茶,她倒的茶格外入口。
他在喝茶,眼睛却在她身上,温和平缓,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姜晚笙没功夫细究,觉得寒暄够了,打过招呼,便可以谈正题,“殿下,大理寺的案子,定好何日再审了吗?”
“三日后。”沈卿玦浅啜口茶,淡声答。
“当真?”姜晚笙喜不自胜,漆黑的眼珠,一缕缕亮起光芒来。
“孤何时骗你?”
沈卿玦勾着浅笑看她,目光一寸寸锁住她的笑容,仿佛这般就能切身体会似的。
骗,他骗的还不少呢。
她跟他白日交流少,认识这个人大多在榻上,对他的印象就是不守信用。
“笙笙想什么?”
“……”姜晚笙没答,眼神一闪,瞟向楼台之外。
御花园中,各色奇草奇花开得正茂盛争妍斗艳,群芳绮丽。
一束娇羞胜水的荷花,栽在水缸里,摆于庭前,宫女脚步轻快地路过,往殿中送茶。
宁皇后慵懒地支起半边身子,使唤婢女给哥哥看茶。
宁国公接过,抿一口就放下。
“南境进攻的茶叶,可是不合兄长胃口?”
“老臣哪有心情喝茶。”宁国公垂头丧气,长叹,“原本还想着,借机参秦家父子一本,全泡汤了。”
他千里请来前寺卿坐镇,谁知这老头近日还乡去了。
家中小辈惹了事,要他出面解决,归期不定。
宁皇后听完脸色一变,眼角细纹深了几分,原先的轻松不见,眉头也锁起来,“此事,可有皇儿插手?”
“不知。”宁国公一脸恨铁不成钢。
若是太子肯站宁家,他还愁什么?秦家父子官位削了都不是问题。
说罢又想起那日堂审,在围观百姓中,见一女子笼在白色帷帽下,气质身量,绝非凡俗。
杜从诚言太子提秦家女那日,便带一姑娘到场,且颇为珍重爱惜。
虽他言辞夸张,但现实真有这么一人。
“殿下身边的那名女子,娘娘可处理了?”
“不足为惧。”
皇后淡然地扯眼皮,轻蔑。
日光斜照,楼阁间金碧辉煌,姜晚笙问出日期,便想起身走。
“殿下,臣女告辞。”
沈卿玦看她一眼,点点头,先站起身。
姜晚笙的位置靠右,她起身时,沈卿玦在往这边来。
廊下正是通往楼梯口的方向,她没在意。
刚站定,却被他堵住了通道,姜晚笙想叫他让路,一抬头,被他的眼神烫得腰腿发软,不自觉往后退,背倚在了围栏上。
她撞上沈卿玦的眼神,眼睫颤动不安,她发现自已或许先前会错意。
沈卿玦的眼神,缠绵得可不像要断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