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文知鸢突然像是发了疯,在医院里寻找什么,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为何,
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但在盘算的时候却发现重要的都在。
也许是习惯使然,在我被推去太平间的三天之后,
她终于想起了我这个为她和孩子付出生命的男人,开始在医院里寻找我的踪迹。
可哪里又有那么容易呢?
我早就知道,自己必定下不了手术台,
于是在换血开始之前,就已经和医生说好,
在我死后,请他一定替我处理掉遗体,并且绝不能把我去世的消息告诉文知鸢。
医生看我可怜答应了我请求,所以今天文知鸢除非把医院翻过来,
否则是无论无何也找不到我的。
把高级vip病房的每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
她总算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平时我很少会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或者掌控范围之内。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总是逆来顺受软弱可欺,
而有一天,她突然发现我脱离了她的掌控,人也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
祁慕白在隔壁半天等不到文知鸢,也跑过来查看。
“怎么了?”
文知鸢这种时候不太在乎祁慕白的想法,直接说道:
“明朗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祁慕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可能自己回去了吧,都这么久了。”
文知鸢听她这样说,突然有些不适,愠怒道:“他刚刚抽了那么多血,
又换过心脏,你告诉我他怎么自己回去?”
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很祁慕白说法,后者惊讶之余,仍然用自己最擅长的装可怜之道,委屈的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文知鸢有些烦躁,眼神都懒得给:“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孩子醒了。”
祁慕白听出来她话里的赶客之意,不好多留只得走了。
在医院没有找到我,文知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驱车赶回家中。
可是家里有关于我的一切。
我生活过的痕迹,以及文知鸢当初为了哄骗我送给我的礼物,
都在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被我全部丢进了火盆里,
等她反应过来要找的时候,已经全都不见了。
文知鸢终于开始焦急。
她不顾自己刚刚生产完的疼痛,
疯了一样的拨打我的电话,让四周的人帮忙寻找我的踪迹。
家里原本的保姆和管家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去了哪里呢。
终于,文知鸢在那天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火盆残骸旁边发现了我遗留的检测报告。
我飘在空中,惊恐的看她捡起那轻薄的一页纸。
她如果知道我得病去世,如果知道我拼尽全力,
保住了那个还不确定到底是谁的孩子,又会怎样呢,
她会后悔吗?会失落吗?
会因为我的死,而痛苦吗?
终于,在文知鸢还没完全看清楚报告上所载内容时,
一个电话像冷水一样泼了过来。
祁慕白在电话的另一头焦急的说自己的心脏突然不舒服,要文知鸢马上过去看看。
一接到祁慕白的电话,她全然忘记刚才还在找我,
手里的检测报告,也被毫不留情的丢进了火盆的灰烬中,沾染上了黑色的碎屑。
7。
我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如果在她眼里我还有分毫的重要,也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