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日她刻意不吃饭,结果仍旧睡了一整日。这?时她发现,不是饭食里有药,而是祠堂里一直未灭的檀香。
香里有迷药。
姜昙扯着铁链走过去,将?铁链蹦紧成一条直线,手却始终离香炉有一寸的距离。
她试图过砸东西?,却在逐渐接近浓郁的香味时,浑身力气散去。
第三日,姜昙恢复进食。
琴夫人在门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只被驯化的动物。
第四日一早,祠堂的门被打开,琴夫人喜气洋洋地对姜昙说:“吉时到了,大小姐该上花轿了。”
婆子?和丫头?过来给?姜昙梳妆,拿着针线将?盖头?缝在姜昙的头?发里,最终绑着她上了花轿。
昏昏沉沉中?,姜昙听到花轿外面锣鼓喧天。
那跛了的鳏夫应是没来,在最前?方迎亲的是一只公鸡,高高地被轿夫抬在轿子?上,扯着嗓子?鸣叫。
一声?破晓的鸡鸣后,姜昙忽然醒了过来。
方才短暂地晕了过去,她好像又听到凤凰涅槃时死去的公鸡。
不能?这?样下去。
花轿拐弯一个颠婆时,姜昙用尽全?力顺势撞在轿子?里的木头?上,闻到一股血腥味时,姜昙终于清醒了过来。
脑子?清醒,腿脚还是软的。
姜昙低头?看了眼轿子?,琴夫人不舍得花银子?,这?轿子?是旧的,横梁上起了毛边,有一根硕大的木刺。
撞上去后腿会受伤,但?也会清醒。
姜昙深吸一口气,闭眼倒了下去。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短暂的失重?之后,竟有人牢牢的托着自己。
杜衡香。
姜昙蓦然抬头?,惊愕认出来人:“陆青檐?!”
他怎么在盐城?他来干什么!
此刻外面已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哪来的贼人纵马冲散了迎亲的队伍,吹打的,抬轿的以及媒婆都愣在原地,不知干什么好。
许久,不知谁大喊:“不得了了,新?娘子?被抢啦——”
姜府的下人此刻才回过神来,从乱成一团的人群中?挤着过来抓人。
“快跑!”
姜昙反手抓着陆青檐的袖子?,忽然又想起什么:“可是我的脚腕……”
脚腕的链子?不知何时已经断了,只剩细细的一截拖在地上。
陆青檐顺势将?链子?捞起来:“不是要快跑?”
话虽如此,姜昙实在好奇他是来干什么的。
陆青檐说:“听说你有难,我来救你……”
话未说完,他就挨了一闷棍,立时被打得吐了一口血,整个人踉跄着扑在姜昙怀里。
“你——”
看着那么强势高大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没用。
姜昙礼貌地忍下了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