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哈哈大笑:“按察使,按察使,按察使是个几品官来着?”
他身后的小厮答道:“二品官。”
“二品官而已,禁宫护城河里的锦鲤都比你这号人多!老朽为先帝做事时,你还在娘胎罢!”
他话说得这样不客气,方清露蹙眉,觉察出了不对。
照理,她客客气气过来,这些人也该维护体面。这老头却像是了癫似的处处刁难她,故意激怒她似的。
这不对。
方清露起身,行了个晚辈礼:“今日叨扰吴老爷了。”
“怎么,不丈量了?”吴老爷和下人笑得恣意,上下打量着方清露,“你们女人就这点胆量了。”
他取了案上的桃,抛给方清露:“这才是你们该干的。”
熟透了的桃落在方清露脚边,方清露冷冷地瞧着他,倒是孙匠攥紧了拳头欲要上前。
“铁匠!”方清露喝道,“回去!”
方清露带了人行至庭院,乡勇围了上来。
官差和军士纷纷按刀,与之对峙,风似乎都凝滞了。
方清露微抬眸,瞧见了围墙上探出的箭矢,弓兵已将他们围住了。
“怎么,你们要造反,叛了朝廷,去投靠瓦格人?”
领头的应声:“你没给我们吴老爷行礼,是不敬。”
“不敬?”方清露能确认他们就是想要激怒自己了,“我是朝廷命官,辞别你们吴老爷时已行了晚辈礼,你们没长眼睛么。”
周遭响起了戏谑的笑声,不少乡勇对着护着方清露的官差指指点点。
“你该给我们吴老爷磕头,吴老爷多大的功绩,轮到你作威作福?”
“怎么跟着个女人?”
“一年几个钱啊,这么卖命?”
“窝囊,实在窝囊啊。”
……
官差们被激怒了,不少人都亮了刀。
“都收刀。”方清露顶上了乡勇的兵刃,步步紧逼,“本官只跪陛下。你们对朝廷命官动刀,想要逼迫我跪你们吴老爷,是何居心?”
*
唐笙在京修养了一旬,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去当差了。
期间,秦玅观曾派人来询问她的病情,唐笙据实答了,翌日秦玅观便赐药了。
她们之间没了亲昵,秦玅观做的一切,都像是君主对于臣子的关怀了。
唐笙在出前入宫辞别秦玅观。
多日未见,秦玅观眸底没有恼意,没有歉疚,就那样安静地凝望着唐笙。
“明日便要出了么。”
“回陛下话,是,明日辰正出。”
她们都沉默了,殿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