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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很久的梦,再睁开眼,李侠首先就看到韩巧儿正用关切的眼神盯着自己。
“祖父,李哥哥醒了。”
李侠撑起身子看去,见韩承绪正坐在一旁。
而脚踝处,镣铐被拉高,伤口已经处理过、包扎了起来。
“是韩先生为我治伤的?”
韩承绪点了点头,道:“小老儿总该要有些手艺,才能被带到这里来。”
“谢谢……”
话音未落,小帐篷的帘子被掀开,林子直拎了一个袋子递过去。
李侠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鸡蛋,还有两根黄瓜。
“你懂我,谢了。”
李侠拿了一颗蛋就开始剥。
“说正经的。”林子道:“我以为你就算不死,也不会回来,为何不趁机逃走?”
“我想过,结论是我只能回来。不然落草为寇吗?
别的不说,脚上的伤口若是不能及时处理,我马上就会成为一个废人,感染了也有可能。”
林子道:“你若只是这么说,我不能完全信任你。”
“我说实话而已。”李侠道,
“这么说吧,我跟着你们官府的人至少有个名分,我离开你们只能从贼。你就放心地给我开锁吧。”
“好吧……”
林子之所以向李侠问这些,是因为他感受到李侠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
李侠交代了他是怎么从鱼鹰手里逃出来的,但林子发现有个问题他没有说——
用那根铁链绕在鱼鹰脖子上勒死他是可以,可铁链的长度在人的脖子上绕了两圈也就刚好,并不能把头从里面拿出来。
李侠又没有钥匙,也没有把鱼鹰拖回来。
那他是怎么把鱼鹰的尸体从铁链上弄开的?
林子想到一个画面: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江边拿石头一下一下砸烂人家的脖子,这是什么心性?
摇了摇头,喃喃了一句。
“真他娘的,歹毒……”
次日,李侠听到聂仲由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娘的,这群含鸟猢狲狗水匪,要让老子捉到,老子剁死他们……”
既然这么说,李侠也就知道聂仲由并没有捉到那群水匪了。
聂仲由一掀帘子走进了李侠的帐篷,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