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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雌雄双剑（第1页）

赤也好奇起来，问道：“爷爷爷，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古书记载，有一个地方叫沃土，那里没有人类，只生存着各种奇怪的兽，有些兽的样子在铜鼎、玉器和深山岩壁上出现，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沃土在何处，”彭说，“我在楚国做国师时，从这块玉璧上现了一些线索，研究了两百年，依然没有头绪，直到来到这个荒岛，再经过十五年的琢磨，我现在可以确定，那些线条代表的就是沃土，是在海上很偏远的地方，应该也是一座岛，不妨叫它沃土岛。”

猴子不以为然：“全是兽类，一个人也没有？那有什么好玩的？”

彭说：“就因为一个人也没有，它适合赤。”

猴子：“那些兽类凶残不凶残？会不会吃人？”

彭说：“也许他们非常凶残，就象狮子，老虎，豹子，豺狼。”

猴子：“我的娘，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去？回人类的大6不是更香甜吗？”

彭：“没有什么兽类比人类更凶残，没有什么地方比人类的大6更危险。去沃土岛确实前途未卜，就象一次赌博，不过，比起去人类大6，这个赌博更值得。”

猴子：“那鬼地方不适合我，我不去了。”

彭说：“那么你留下来。赤一个人去沃土岛。”

猴子看了一眼海上那艘驶来的楼船，飘扬的大旗上绣的“楚”字依稀可见。

猴子按捺不住怒气，嚷道：“喂，你这样做对得起赤的父母吗？他们含冤而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他们的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你，是为了什么？”不待彭回答，猴子又说：“不就是希望你教他一身本领，有朝一日返回大6，推翻楚国，除掉楚王，为父母报仇，为百姓除害，为天上谋求和平吗？这才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这才是一个男子应该完成的志愿，对不对？”他又转向赤，“赤，我说得对不对？你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从来没有看到过猴子说话的方式这么慷慨激昂，这感染了赤，他觉得猴子说得一定非常正确，令人敬佩，但是他不知道报仇意味着什么，难道也要杀死对方吗？杀人？多么可怕，多么惨忍，这是他不可能做到的。

灭了越国之后，楚王的脸每天都焕出异样的神采，说话的声音总是非常响亮，有时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甚至隔着几个宫室也能听到他在号施令，谈某人某事或是大笑，好象他的喉咙生了变化，已经不出更低的声音。

那天，楚王在大殿召见干将和莫邪，干将和莫邪来了，莫邪的怀里还抱着刚出生的那个婴儿。

楚王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那把莫邪剑的剑柄，开始滔滔不绝地表谈话，要求干将、莫邪夫妇带领铸剑族的工匠为楚军铸剑，他下一步的目标是灭诸国，独霸天下。他的兴致很高，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干将、莫邪夫妇脸上深深的悲戚，甚至身边的寺人光提醒他，干将、莫邪没有向他行礼，有失敬之罪，他也只是简单地摆摆手表示免礼。

干将打断了他的话，说：“你不会得到真正的天下神剑”。

楚王的嘴巴停下来，用意外的眼神看了看干将，脸上掠过一丝困惑：“真正的天下神剑？莫邪剑还不算吗？”他扬了扬系在腰间的那把莫邪剑的剑柄。

“我铸了两把剑，一雌一雄，?剑莫邪，雄剑干将。干将剑才是真正的天下神剑，得到莫邪剑，可灭一国，得到干将剑，才能征服天下”。干将说。

楚王来了兴趣，果断地说：“雄剑干将在哪？交给我，我让你做越国之君”。

干将说：“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沉睡，我不会告诉你。十五年后，只有我的儿子赤才能唤醒它，激起它的力量”。

关于干将的这句话的真假和它的确切含义，后来在楚国的朝廷引起了多次的争论。而当时，除了彭，并没有人意识到这话意味着什么。只有彭立刻为这句话而感到震惊，他的心里闪过一个卦象，卦辞是：“否之匪人，不利。”他知道此时万象凶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干将突然抢过身边一名卫士插在腰间的匕，冲向楚王，嘴里呼道：“越国已灭，干将无颜偷生！”

干将虽然善于铸剑，并不懂得用剑，也不会使用任何武器，他行刺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威胁，楚王的一名卫士用戟挡开他的匕，其他卫士很快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用戟刺倒干将。

莫邪把怀中的婴儿放到地上，哭喊着扑向倒下的干将。

莫邪也被刺倒了。

已受重伤的干将和莫邪蜷在地上，相拥着，他们身下的两滩血也连在了一起。他们的泪眼互相对视，又一齐搂过赤，悲伤地听着他的哭叫，一齐闭上了眼睛。

几十只锋利的戟尖对着地上的婴儿，那些持戟的卫士请示楚王，对这婴儿怎么处置？

寺人光在旁小声提醒：“王，既已斩草，不如除根。”

彭立刻反对，他高声说：“要想称霸天下不能半途而废，而应计在长远。让我把他养十五年，借助他得到干将神剑。”

寺人光说：“王，夜长梦多啊！”

寺人光的话对楚王有效，他烦躁地摆摆手，说：“十五年太久，我等不及了。”

彭慢悠悠地说：“王要有耐心，我为王培育不死之果的时间也是十五年。”

楚王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赶紧问彭：“那时候，你真的会给我不死果，让我长生不老？”

彭举右手对天，起誓：“天地共鉴！”

楚王会意，也举右手与彭两手相合，与彭共誓：“天地共鉴！”

寺人光喊了一句：“大王……”语气十分焦虑。

但楚王挥手制止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要计在长远。”

彭绕过干将莫邪的尸体，走到那婴儿的跟前，弯下腰，小心地抱起了他。

两日后，楚国都城外的效野，一座新坟隆起于地面，坟中合葬着干将、莫邪夫妇，那是彭派人将他们悄悄收殓的。

天色未亮的凌晨，彭抱着婴儿赤来到坟前，捉着赤的手向坟墓行了礼，然后用一个包囊将赤裹住，背到背上，疾步离去。

彭一去不回，逃离了楚国。

楚王现之后，派各路兵马追捕彭，直到彭逃到了海上。

在那以后的日子里，彭常常回味那天干将的话：“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沉睡，我不会告诉你。十五年后，只有我的儿子赤才能唤醒它，激起它的力量”。这话的含义到底是什么，颇费思量，彭为此多次卜卦，也得不到明确的结果。

今天听到猴子说干将希望赤长大后为他报仇，彭又想起干将的那句话，再次琢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