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低头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后道:“约莫是僵尸。听元达所述,说它身形极快,动作敏捷,可能是……飞尸!”
阿蛮迟疑道:“飞尸养成也须上百年。我生活在蓟州多年,从未听闻有飞尸出没。为何现在突然出现了呢?”
玄清子蹙额道:“许是城中杀戮过重,血气浓重,那些腥腐之气令它复活了。”
阿蛮叹气道:“捉鬼是你的老本行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玄清子仰天一看道:“快要日落。我先布下符阵,设法困住它。”
阿蛮点点头:“待困住后,还要想尽办法炼化飞尸,以免后患无穷。”
玄清子当即在洞口周围布下符阵,五色令旗,然后又在石洞出入口,皆以黑狗血浸透红线结成八卦,挂住铃铛,哪怕飞尸闯过了符阵,也会被拦于洞外,不得害人性命。
阿蛮又嘱咐众人不得外出,又以黑色幔布将妇人与男子隔开,如此一来,则少有不便之处。
到了半夜,阿蛮与玄清子二人严阵以待,可是,等了一夜也无果。
玄清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夜夜都来,偏偏昨夜就不现身呢?
于是,二人再守了一夜,也是毫无动静。
这样一来,玄清子也没了主意。
洞内百姓被困了两天两夜不得行动,纷纷怨声载道,玄清子安抚众人,却连遭质疑。
有人故意大声问元达:“你请来的这年轻小道士,怕是道行不够吧?!”
“是呀,故弄玄虚……”
“晚上不得出去也罢了,白日也不得外出,真是愁煞人也……”
玄清子忍住气,自袖中甩出几枚霹雳火,照得洞内亮如白昼,噼里啪啦一阵,炸得洞内石壁好几个坑!
众人鸦雀无声。
玄清子一言不的走出洞口,坐于一块石头上。
阿蛮也坐在他身边,头靠住肩上,嘴角止不住上扬:“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今日终于了一次威。”
玄清子见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犹为可爱,趁四下无人,偷亲了她一口。
阿蛮笑意更甚,一扫前几日心中的阴霾与不快。
玄清子枕住她的大腿,叼着一根草叶,望着湛蓝的天空,渐渐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感觉身上有动静,他蓦地睁眼一看,原来是天色渐暗,阿蛮替他披衣。
他连忙起身,将外袍披回阿蛮身上:“夜里山风寒冷,切莫着凉。”
阿蛮想到一事,于是对他说:“估计是那只飞尸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才不敢过来。不如你先将洞前的符阵撤掉,引他入洞。”
玄清子迟吟道:“如此一来,便只剩洞口一处防线,我怕到时制不住他。”
阿蛮笑道:“不过区区飞尸,不足为惧。”
说着又想在洞口设立结界,玄清子压住她的手,轻声道:“这几日你元神耗损,此事便交给我罢。”
说完,他随即撤掉洞前的符阵,指间夹住一道符,以火烧之,化灰后洒于洞口及石壁处,以道术设立了结界。
半夜时分,其余人都沉沉睡去,二人仍无睡意,凛然以待。
突然,听到洞口挂着的铜铃,响声大作,又听见一阵哀嚎之声,知是飞尸来了!
二人飞掠出来,见洞口有光!
原来是飞尸冲破了红线布成的八卦阵,但是脚踩到了石壁上的符灰,被定于石壁之上,脚下被符灰烧灼得冒出阵阵白烟,却逃脱不得,是以在那嗷嗷乱叫。
玄清子手持金钱剑朝他脑袋削去,那飞尸却低头避开了!
在一旁的阿蛮见了颇有些惊异之意,竟然懂得躲避金钱剑,倒是聪明得很。
飞尸黑褐色的尸身上,长满了白毛,像块霉的腊肉,大怒大叫喷出的气息腐臭难闻。
只见飞尸竟以利爪扭断了自己被符灰定住的那只脚,疾飞而去!
玄清子奋起直追而去,阿蛮紧随其后。
一直追到另一处山洞,才不见飞尸的踪迹。
阿蛮笃定道:“这便是它的藏尸之处了。”
山洞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玄清子正想取出火折子,被阿蛮拦住了,小声说道:“千万别惊动它,免得它再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