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没起冲突,沈怜心也是放了下了心:“好了,快坐下,站着显眼吗?”
可刚一落座,胡往之便意识到草堂的气氛不太对劲,自己与颜轻雪这三两句话就让原先嘈杂的草堂都静了几分,时不时感受到四周目光汇集。
很快,讲台上那位「安澜先生」照例是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揉着眼睛,开了口。
“今日尚无课题,桌上是弟子名单,今后在座也算是同门,都先熟悉熟悉,我这个‘老家伙’的就不在此碍眼了。”
说罢,白笙便拎着酒壶吹着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草堂。
此刻胡往之才低头,目光扫过身前桌案上的纸张。
而最后一行甚至特地用朱砂墨赫然写着:颜轻雪——「无心楼」。
随着白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草堂内酝酿的气氛被引爆。
“竟真有「无心楼」的败类敢来这里,此前我还当时谣言呢!”
“这帮畜生和他们的同伙都他妈的该死!”
“就是,当年我家叔父当年就是死在这帮人手上,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骂声中,群情激奋。
颜轻雪静坐,无动于衷。
见状,有二人直接起身,当场难。
一人背着木匣静立,而其中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则是直接抽出随身的朴刀。
胡往之见状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不过此刻他身上还有暗伤,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
颜轻雪伸手拉住了胡往之,压低声音说道:“我用不着你替我出头!”
万千躲在桌子后面没敢露头,只是低声地给胡往之报着对方的来历。
“胡兄,那个背着剑匣的是真武教四代弟子——云笑,也是真武门第四代里唯一受过掌门教诲的亲传弟子;另一位是南石船帮的少当家,北斗帮主的胞弟——北魁,昨天「体察」他是头名。搞得定吗?”
胡往之没有回答,从那云笑身上他倒是未曾觉察到敌意,而那北魁还未开口就已亮刀,手上本事如何,尚未可知,这脾气倒是可见一斑。
万千立刻转头问道:“怜心师姐,要不你劝劝他们?”
“劝?干嘛要劝?”
“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和季轩师兄可都是阁主亲传,对付他们总该是轻轻松松吧?”
“小胖子,我曾几何时说过我会武功的?”沈怜心却笑眯眯地反问道。
“纳尼?!”
沈怜心笑着拍了拍万千那已经彻底僵硬的脸颊,笑道:“你这扶桑话学的倒挺像。”
而胡往之怕吗?
算不上怕,只是略有紧张。
且不说自己原先的本事较之这些江湖门派的弟子差距如何。如今伤势未愈,真要动起手输的只会更难看。
但与义父的约法三章,胡往之铭记在心。
如今自己苟活于世,先不说雪耻平怨,这最起码得对得义父的教诲。
就算换做是以前,他也只会对自己说一句话:这要是能怂,做人都别人矮一截。
所以纵使毫无底气,他仍挡在了颜轻雪身前:“两位,不论过往如何,如今既已入阁,往后都是同门。动刀兵可就伤和气了。”
背着剑的云笑沉默不语,只是默然伫立。
而北魁蔑笑着将手中朴刀归鞘,脚下却又挺进了一步,丝毫没有收敛之意。
“让她一把刀又如何?小子让开,无心楼这些伤天害理的渣滓不配入凌云阁!”
胡往之答道:“入阁自有阁主许可,何需征求你的同意?”
二人剑拔弩张,转瞬间整个草堂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