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和小女孩在场,两人斗嘴,难得浅尝辄止。张亚青像没听见,豪爽地提议上酒喝。她老公配合,拎出田老鬼买的两瓶正宗泸州老窖。
“一只青蛙……”
“一张嘴……”
“两只眼睛……”
“四条腿……”
“扑通……”
“跳下水!”
“两只青蛙……”
“两张嘴……”
“四只眼睛……”
“八条腿……”
“扑通、扑通……”
干了一小杯预热,桌上玩起“青蛙跳水”接龙游戏。一种多人酒令,谁喊错谁喝酒。张桥几天前在公司聚餐上的倡,不知道是不是“创”?今天张桥没份,充当酒保兼裁判,其余人人参与。一时间,热热闹闹,不亦乐乎。明天国庆节,今天像春节的除夕,“高工院”内聚餐不少,倒也不必担心喧哗扰人。
晚上八点,两瓶酒消灭光,谁也没醉。年纪最小的素红,脸都没红。小丫头反应快,只喝了两次。喝最多的自然是木讷的张五全,足有半斤下肚。
张桥看的出,彭大军夫妻刻意营造家庭氛围,帮助他“疗伤”。开始还有点懊恼向彭大军“倾诉”,待到大家游戏玩的开开心心,自己也投入地大笑几回,也就顺其自然了。
“挑一个留下,老鬼、五全、阿锁?”
女人们收拾残局,彭大军走前安排人陪夜。桌上比年纪,张五全小了他几个月,随即以大哥自居,直接无视大他三岁的田老鬼。马强和邹小东年纪小,被他排除在人选之外。张桥没法反对,让张锁留下。
“五十几个自愿加班,大姐定了四十个加班名额。”
“嗯,客户呢?”
“约好的七个。四个mp,两个汉卡,一个电脑。我走前问客服,说是有两三个外省的,特意趁国庆假来买mp。”
“嗯,大姐不在,你多操点心,搞不掂就问我。”
“是。啊……六哥,这回招工,报名的不搞全部要了吧?”
“我当然想全部要。”
“啊……”
“我想没用。过完国庆,车间准备三班倒。听说报名人数三百多了,全部要,哪来人手管理、培训?田工先要造反。这次实打实的择优录取,想走后门找6勇强。”
堂兄弟俩洗完澡,在客厅说话。和堂弟除了谈工作,再无话题,张桥无奈又好笑。显而易见,公司是张锁生活的全部。与张五全热爱公司有所不同,一个是被动依赖,一个恨不能参与公司的一切事务。
十点半,各自回房睡觉。张锁睡到凌晨两点,没忘记自己是陪夜。只要有事,他都起的来,这是部队站岗养成的习惯。
“啊哟……”
懒得开灯,眼睛没适应黑暗,在主卧门外拌上什么,张锁险些跌个狗啃泥。开灯一看,只见他堂兄抱膝横躺地板上,姿势像个胎儿。
“六哥,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我打电话喊救护车。”张锁吓的不轻。
“我没事!”
张桥两眼通红,撑地爬起坐靠墙壁。费劲地笑说:“有点热,啊,地板上凉快。啊,白天睡过头了。”他希望自己继续生病,再加重点无所谓。昏昏沉沉的状态,脑子反而得到休眠。现在病大致是好了,闭上眼全是周蕾和毛仔的影子。躺上床四小时,没有睡着一分钟。甚至,困极了朦胧间,竟感觉母子俩来到房间里,并排站他床前。
张锁早起十分钟的话,会碰上他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