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命捡了回来,汽车废片卡在里心脏一两公分的位置,谁都不敢做这个手术。
当时医生断言,他这辈子都要靠吃防护药,这是情况好的预料,如果不好,医生没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他的生命岌岌可危,不由自己掌控。
他想要压制内心的伤痛和绝望,谢家发生过太多这样的事,长辈们禁不起他们晚辈再发生什么,他必须振作起来。
他确实振作起来了,用自己的手段让那些蓄意报复的人,付出了同等惨重的代价,甚至更加惨烈的手段为爸妈报了仇。
他的脾气却变得暴躁不堪,那一年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外公说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手法太可怕,奶奶怕他误入歧途,说谢家可以出忠烈勇士,不可以祸乱社会的人。
让脾气温和的三哥来外公家陪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和三哥一起跟家教学钢琴和下棋,外公说可以磨炼耐心,修身养性。
他的情况有所好转。
第一次注意到明惊玉是她拎着和她同样大小的女孩,上了六步高的台阶。
毫不犹豫地把人推了下去。
还高高在上地看着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孩。
小小年纪没有露出一点恐惧,眼里甚至满是冷漠和不屑。
当时他在阁楼上一边喝茶,一边在想怎么有这么坏的小孩。
女孩大哭大叫的声音引来的任家的宾客,面对一群小孩的指责,她一点都不慌张,还有点嚣张,一副就是我做的,无所谓。
阁楼离花园有一定距离,他能看见全貌,却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他调出监控,听他们谈话,顺便看了下之前的监控
回放,看到几个小孩在花园里拔舅妈最喜欢的花,来嫁祸这个‘坏小孩’。
哦,是被冤枉了。
才有后来推人下台阶的那一幕,还真是个不能吃亏的小孩。
睚眦必报这四个字,在她这里太适合。
他怂恿在花园看好戏的任成禹提了句,看监控就知道真相了。
他鬼使神差的删除了‘坏小孩’推人下楼的监控,保留了那段几个小孩一起拔花,那位坐在地上狼哭鬼嚎地小女孩,有模有样地指挥其他小孩做这件事。
事情始末一目了然。
再次看到‘坏小孩’是她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发呆,他们的距离很近,他就在小木屋的阁楼上。
一个小孩,竟坐在梧桐树下发呆。
他当时就在想,一个小女孩,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副样子,跟她年龄一点都不符合。
再往下看时,她双手环抱双膝,小脑袋埋在膝盖中。
哭了?
他不禁皱眉,赶紧操控监控,放大监控。
发现她在逗弄蚂蚁玩儿。
他眉心舒展,他就说嘛,一个面对大人们的质问,小孩的指责都没有一点恐惧的‘坏小孩’,怎么会哭。
三哥看到他摆弄的监控画面,淡笑,“那女孩性格太刺了,一点亏都不能吃。”
“上回在,这几个月来,被她私底下通通都展开了报复,一个小女孩能蛰伏这么久,心思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
他看着画面中将蚂蚁‘画地为牢’的‘坏小孩’,扬唇,“挺有趣的。”
三哥微愣,笑,“难得你说有趣。”这一年多来,是他第一次对一件平常事感兴趣。
后来,似乎她玩蚂蚁玩上瘾了,隔三差五就跑来梧桐树下逗弄蚂蚁。
从‘画地为牢’,开始用糖水引诱操控蚂蚁,摆弄出她想要的形状,就跟行军布阵一样,还在‘蚂蚁大军’中央插了一面旗子。
那面旗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明大小姐四个字。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再一次看向她小旗子上,歪歪扭扭的明大小姐四个字,就跟她骄傲又傲娇的性格一样,很有意思。
他忍不住又是一声笑了出来,连续笑了好几声。
还成了个幼稚鬼。
用琴声破坏,把茶水倒在梧桐树叶上,一滴一滴精准地滴在她的大军团,让她溃不成军,洪水泛滥。
她叉着腰,跺着脚,气呼呼的,奶声奶气地凶道,“谁毁我大军,乱我战旗,要灭我明大小姐的国。你最好别让我逮住,不然你死定了!”
他在楼上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