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禀报:“启禀陛下,前线所需粮草的消息被有心人阻隔,未达圣听,粮草一事兹事体大,望陛下裁决!”
太监下来,拿过信件,将其递到皇帝手中。
皇帝虽已年过四十,却仍面容硬朗,不怒自威。
他捏着信纸,咳嗽几声,眉宇间的威严仍在,“征伐匈奴一事,点到为止还是乘胜追击,爱卿们如何看?”
一些人却还未曾想办法,就开始畏难。
“近日连日大雨,山体塌陷,压垮了往北地最快的道路,其余山路极其难走啊!”
“臣附议,战争一事劳民伤财,既然战线已至雁门,不如点到为止,与那群蛮子签订和约,以礼约束。”
崔桓贽鹰眸一扫:“臣从小精骑射、通六艺,只知男儿应当铮铮铁骨,大敌当前,哪有女人在外出征,我们这群男人在朝内畏缩的道理?粮草一事事关重大,直接影响行兵作战,岂能因天灾人祸就搁置?”
“况且一个月前至今,北疆时有快马传信,说粮草短缺急需朝廷支援。”崔桓贽眸光更利,“这些信件是被有心人截获未曾送达,还是粮草在路上被人扣下,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蒙蔽圣听。”
上次参过他一本的官员跳出来,说道:“私自联络作战将领,你、你,崔大人还真是死性不改,荒唐至极!”
“景卿卿,是我的妻!”高堂之上,崔桓贽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们在朝堂上周旋对峙之时,可曾想过前线战士不是什么筹码,而是人命!在外作战的每个士兵,都是百姓的亲朋手足!”
那人气势弱下去,“再、再如何说,我朝军队分明已将匈奴逼至雁门关外,还有什么继续战争的必要?再这样下去,只会是劳民伤财,做更多无谓的牺牲!”
崔桓贽步步紧逼:“从没有一劳永逸的战争,可八年前,也是景家将匈奴大军打回漠北,而后我朝北地很少再受匈奴侵扰,有了六年修生养息的机会,如今战事再起,我们有大挫敌军的机会,为何要放过?”
“好了。”皇帝一挥手,似有无形之力,让人不得不俯首听令。
皇帝极有力度的视线扫向崔桓贽:“崔侍郎,朕命你,率五千人护送粮草到前线,明日出发,不得有误!”
“魏丞相,彻查通信,将借粮草一事中饱私囊的官员揪出来!严惩不贷!”
下朝后,皇帝又单独召见他。
见皇帝目光锐利如鹰,洞察人心,却又不露声色,崔桓贽背上冷汗涔涔。
几句试探,崔桓贽答得滴水不漏,皇帝满意地靠上皇椅。
“桓贽,朕倒觉得,你变了不少。”
“念在你忧心战局,担心妻子,今日失仪与逾矩,朕不与你计较,做准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