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寂愣了愣,脸上?闪过些许茫然,“你所言何?事?”
“则谦哥哥为何?会?忽然成为翰林院的编修?此事是不是你在暗中动了手脚?”
陆寂想?起之前在鄠洲时他曾用此来威胁过姜姜予微,顿时明白了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急匆匆赶来便是为了说这个?”
姜予微气恼不已,冷声?道:“你休要岔开话题!”
她可不认为陆寂会?好心的替温则谦引荐,可现在温则谦却已入朝为官,那便说明他走了另外一条路——投靠刘荣光。
陆寂眸色黯然,自嘲的苦笑了一声?,看着他淡淡道:“此事与?我无关。”
姜予微咬牙,“如果不是你,则谦哥哥又怎会?如此?!”
陆寂一叹,道:“卿卿,人都是会?变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予微怔愣片刻,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离开溧洲已有半年之久,半年未见,卿卿觉得他还会?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他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但姜予微还是难以相?信。她和温则谦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自认为了解他的为人。
温则谦含霜履雪,金玉其质,不可能为了功名利禄就投靠刘氏一党,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她脑海中顿时闪过好几?种可能,但又都被她一一否决了。最后她把目光定定的落在陆寂身上?,道:“你在骗我!”
陆寂眸色一痛,扯了扯嘴角,道:“温则谦若真如你所说乃是栋梁之才,我将他推向刘荣光岂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我如今没?有非要如此做的理由。”
姜予微怔住,脸上?各种表情反复交替。因为她知道陆寂此言有理,可她实?在不愿相信温则谦会和刘氏一党同流合污。
苦思无果后她咬紧樱唇,转身径直离开了这里。
陆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兀自发出一声?苦笑,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当中,眸底苍凉一片。
回到?卧雪斋的药房后,姜予微立即写了封信让杏容送去安远客栈。
杏容看了眼信上?的署名,顿了顿,还是去了。
她并不担心信送不到?地方,因为陆寂不会?拦着她去求证此事,除非陆寂心中有鬼。
只是信送出去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仿佛是石沉大?海一般。他她的心情越来越急躁不安,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杏容见状,犹豫道:“夫人,可还要再写一封?”
姜予微摇头,看着窗外的翠竹一言不发。这么久都没?有回信,其实?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天空灰蒙蒙的,前些日子的积雪还未完全?化掉,今天又下了起来。
鹅毛大?雪飘旋落下,将纤细的竹枝压成一个恐怖的弧度。竹节时不时会?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似乎随时都会?折断。
终于其中一根承受不住重量,从?中间断了开来,巨大?的声?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透过扬起的雪雾,姜予微看到?身穿秋香色洋缎棉袄的金蝉急匆匆赶来。
厚厚的帘毡掀起,顿时一股寒风涌入,金蝉在门口拍去鞋底沾着雪泥。
见姜予微端坐在玫瑰椅上?,忙将门房刚送来的拜帖呈上?,道:“夫人,这是寿安郡王妃刚刚派人送来的请柬,她邀您明日去郡王府参加赏梅宴。”
姜予微眉头紧蹙,狐疑不解道:“寿安郡王妃请我去赴宴?”
“正是。”
她接过烫金请帖一看,发现上?面当真写着请她明日辰时二刻去赴宴,顿时更加疑惑起来。
她与?郡王妃素不相?识,怎会?突然邀请她去参加什么赏梅宴?
杏容笑道:“夫人尽管放心,此事并不稀奇。寿安郡王夫妇最喜热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人去家中做客。奴婢听说郡王妃刚得了几?株珍贵的绿萼梅,想?是因此才设下这赏梅宴。”
“可我不过是个妾室,此等宴席请我过去作甚?”
杏容心疼道:夫人何?苦如此贬低自己?有爷在,莫说是赏梅宴便连皇宫你也去的,更何?况你如今在京城可谓是人尽皆知啊。”
姜予微不解的看着她,“你何?处此言?”
杏容挑眉一笑,“自是因为上?次在鲁府门前的那场意外啊。“
原来这些殊荣全?是沾了陆寂的光,姜予微简直哭笑不得。刚想?说不去,忽的想?起那两个丫鬟闲聊时也曾提起过寿安郡王,心神一动,道:“此事爷可知晓?”
杏容还以为她是怕陆寂不悦,忙道:“爷自然是知晓,不然请柬也不会?送到?您手中来。”
此言倒是不假,姜予微道:“那便去吧。”
杏容一喜,“奴婢现在就去准备东西。”
说罢,兴冲冲的跑了,生怕她反悔一般。
翌日一大?早,天光还未大?亮,姜予微就被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好一通的折腾。光是试衣服便花了近半个时辰,更别提妆容首饰等物了。
好在寿安郡王府离宣宁侯府不远,只隔了两条街便到?了,不然还真来不及。
她最后穿了一件嫣红色镂金妆花缎长裙,墨发挽成近香髻,斜插一只金累丝红宝石步摇。
眉间贴有海棠花钿,与?裙身上?的海棠绣花相?得益彰。粉腮杏面,顾盼神飞,瑰姿艳逸,耀若春华。
陆寂鲜少见她打扮的如此隆重华丽,喉头攒动,握住她白皙的手细细摩挲,一时间还真有些后悔带她出来。
郡王府前车马如龙,前来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管家引他们入内,因是男女分席,所以到?了前面的青阳亭后便要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