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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第四十八章 道阻且长（第2页）

识自本心，见自本性。

——

当柳拿着代德安的令，来到内东城千户所时，现众校尉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但他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的心理，无非是在想，这人怎么又回来了，是来炫耀的么。

不过虽是心中想法万千，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柳熟门熟路来到刘立诚的值房外，刚好成国涛从里面出来，看到柳的那一刹那，成国涛深深皱眉，脸上带着惊疑。

但下一刻，成国涛又恢复了那张堆满笑容的脸。

“柳百户，怎么回来啦，可是有事要找刘千户？”

柳看着成国涛那张皱巴在一起的脸，没由来想要逗弄一番，于是便道：

“我已不是百户了！”

“啊！”

成国涛先是一愣，随即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这小子不是百户了，莫不是第一报道，就把南镇抚司的上官惹恼了，直接罢黜？

还是说东厂那里卸磨杀驴，玩了一出桃代李僵，假意升柳的官，其实是罢黜，然后柳的那部分功劳就可以归到东厂那去了。毕竟如果直接罢黜柳，那柳的这部分功劳，大哥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诸多念头纷至沓来，柳见成国涛愣在原，嘿嘿一笑道：“我已被任命为副千户，以后记得改称谓！”

前一瞬，脑子里杂念斑驳，下一刻，脑袋中空空如也。

成国涛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识伸手，口中啊啊了两声。

柳却已经侧身避过成国涛，抬步走入了值房。

片刻之后成国涛骤然醒转，一双豆眼这辈子第一次睁得这么开，他突然转身，脸上满是迷茫，看着柳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也。。。太快了吧！

满打满算，从柳入职锦衣卫开始，这才不过十数日吧，这小子到底攀附了什么权贵！

也怪不得成国涛会这般想，柳的升迁度实在快的诡异。要知道以武帝城弟子的背景，有武帝城在国朝那些上位者的支持，刘立诚也并非是直接充当的千户，而是当了三年的百户，有了空缺之后，才升任的千户。

这柳何德何能？

但下一刻，成国涛想起一人，那位即将成为外城千户的公子哥。

“直娘贼！这群该死的达官显贵！”

低声骂了一句，成国涛脸上再也保持不住笑意，恨恨快步离开了。

现在的柳似乎觉醒了能够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能力。

成国涛如此，刘立诚也是如此。

柳将代德安签的擢升文书以及另外一份调令给刘立诚看过之后，后者就不可避免露出了愤怒之色，只不过当着柳的面，他不好作。

“文轩坊百户所百八人全部调入南镇抚司，内东城千户所缺漏人员自行补充。。。”

刘立诚咬牙切齿道：“柳百户。。。不。。。柳千户，这是什么意思？”

柳露出诧异的神色道：“刘大人看不懂么，我刚刚升任南镇抚司副千户，手下缺人，文轩坊的诸位同僚我们合作得好，所以就申请将他们调入我的麾下。”

刘立诚脑门上青筋突突跳着，他是准备给文轩坊百户所来一次大换血，但不代表他准备将整个文轩坊百户所换啊。那样的话太麻烦了，而且会导致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缺兵少将。

最关键，也最让刘立诚恼怒的是前面他刚说完柳此子未来要是高升了，或许会给他造成一些麻烦。成国涛还安慰他等柳崛起的时候，他也有秦国公的义子相助，谁怕谁啊！

但谁曾想，柳离开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后者竟然就上门打脸来了。而且是啪啪啪啪啪啪。。。持续很久的那种。

可以想象，当柳带走整个文轩坊百户所，他刘立诚将会成为整个锦衣卫内部的耻辱。

但偏偏他毫无办法。

因为锦衣卫是特殊的机构，指挥使和指挥同知有着极大的决策权，除了任命千户要上报皇帝陛下审阅外，其他的官职都是由锦衣卫的三位自行决策的。

放在以往，两位指挥同知在人事任命上还需要提请指挥使的认同，但现在指挥使王中杰彻底放权，北镇抚司就是寇刚的下，南镇抚司就更不用说了，就算王中杰不放权，南镇抚司也轮不到他管。

光是如此也就算了，关键南北镇抚司同属锦衣卫，两个镇抚司之间的底层校尉，小旗官等等的人事调动就更随意了。

只不过以前谁也看不上谁，自然不会调动小吏。

谁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出现柳这个异类。

你人走也就算了，还要带走所有的部下。

这就是打脸，就是在打他刘立诚的脸！

刘立诚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念头，他自己是想不到，带走文轩坊百户所众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碍于他的逼迫。

如果不是刘立诚有着明显的清洗文轩坊百户所的意图，柳也不会好好把人调走。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调走的啊，有些人可能在北镇抚司内人脉关系深厚，就算被刘立诚撤掉，也能去其他百户所任职。就比如郭镛，他是锦衣卫的老人了，关系硬得很，这里待不下去，自然有其他方会接纳他。

但柳不可能一一询问大家的想法，那样太麻烦了，还不如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