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雪和韩云笙按下飞剑,进入常州城。
看着商铺林立的街道,耳边是商贩们热情的叫卖声,韩暮雪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想起母亲被自己缠得没辙带她逛街的情景,也是这般的热闹呢。
如今自己又回到这里,可是却再也见不到那个极尽温柔充满慈爱的笑脸了……
她放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捏紧,可是那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伪君子,却能儿孙满堂有着享不尽富贵,凭什么!
两人路过一家馄饨摊子,听到有人提到韩家,便顿住了脚步。
“牛二!你这急匆匆干嘛去呢?”一名圆脸男子道。
牛二正匆匆走着,冷不丁被拦心下略有不耐,待看清对方是自己的发小,遂换上笑脸,“馄饨有啥好吃的,走,走,走!赶紧跟我去荣昌巷,韩府今儿在巷子里摆流水席,再晚怕是占不着好位置了!”
圆脸男子一听韩府,眼里的兴味愈发浓郁,滋溜一口喝尽碗里的汤汁,用袖子抹了抹嘴,站起来:“咋回事,跟我仔细讲讲!”
“韩府的老太君这不是要过七十大寿嘛,在荣昌巷摆流水席,要摆整整三天呢,今儿是头一天,我和你说……”
随着两人的离去,声音渐行渐远。
韩家如今掌权的是庶出的二老爷韩儒源,他的母亲林氏自然母凭子贵,从一介姨娘一跃成为当家老封君。
韩暮雪一双明眸内结满寒霜
,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冷哼一声:“她算哪门子的老太君!凭她?也配!”
韩云笙拍拍妹妹的肩膀:“走吧,咱们也去瞧瞧!”顺便送她一份大大的寿礼!
……
“又叫它跑了,真是邪了门儿了!”白无常想想这些天被隗天折腾的腿都跑细了,一时有些咬牙切齿。
也不知隗天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连乱心尘这样的先天灵宝都被他得了去,也不知道帮它隐藏气息的究竟是个什么逆天宝贝。
“简直岂有此理,天道是摆设吗?如今怎么连恶鬼都能身负大气运了,难道不该降道雷劈死隗天这丫的吗!你这是懒政,懒政知道不?!”
黑无常默默转过脸,不想理白无常这个二货,天道要是管这档子事,还要他们地府部门干啥。
“它去了常州城。”叶寻明灭的黑眸里看不出情绪,她感觉到自己附在隗天身上的那一丝神识,在它进入常州城后变消失了。
叶寻和黑白无常三人不再耽搁,接上简珺往常州飞去。
韩府的宅院颇为阔朗,为给老太君贺寿,金玉堂前戏台子已搭起来了,远远地就听到咿咿呀呀的唱腔。
突然垂花门处响起一阵骚乱,一个小厮衣服略显凌乱,一路飞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不好了,老太君,夫人!”
不等小厮把话说完,一个粉瓷彩釉茶杯啪的一声砸在他脚边,碎瓷迸了一地。
林氏满脸怒容,胸
膛起伏:“胡沁什么!老身好着呢!”
跪在地上的小厮抖如筛糠:“是……是前院出事了!”
小林氏扶着婆婆林氏匆匆赶到前院,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院子里的两口黑黢黢的棺材给惊了一下。
棺材周围横七竖八地护院小厮躺了一地,厅堂里的宾客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满桌子的狼藉。
韩暮雪和韩云笙站在院内身姿如玉,看到他们林氏心头一跳,竟是大房的两个孽种,他们回来了!
韩暮雪猛然转头看向刚刚赶来的林氏,双目瞬间赤红,眸子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身上的杀意宛若燎原的大火瞬间蔓延弥漫开来。
七年前,韩氏兄妹的父亲从京城回常州时,遭遇劫匪一命呜呼,他们的母亲方氏被林氏身边的嬷嬷活活勒死。
当时韩暮雪兄妹被事先察觉到不对的方氏,命侍女将两个孩子藏在了墙壁的夹层里,兄妹两个透过缝隙看到了母亲被活活累死的一幕!
韩暮雪素手一扬一条白练宛若游龙缠住了林氏的脖子,白练收紧林氏的脸瞬间变成了涨紫色,她一步步缓缓向林氏走去,每走一步白练便收紧一分,只听她缓缓开口:“被勒住脖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看着死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滋味如何?”
林氏眸子瞬间睁大,她知道!韩暮雪知道她母亲是怎么死的!她看到了!!
林氏如坠冰窖,瞬间面如死灰,知道韩
暮雪兄妹再无放过自己的可能了,不仅自己,恐怕自己的儿子孙子今日也要折在这兄妹手上!
韩暮雪死死盯着林氏,双目通红,渐渐收紧的白练上闪过几许暗紫色的幽光,本来被勒得濒死的林氏只觉得疼痛从神魂深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是她的神魂被灵火灼烧产生的剧痛,对于此时的林氏来说死亡似乎都成了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魂魄燃尽的一刻便是林氏气绝身亡之时,韩暮雪收回白练,林氏的尸体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她双目暴突,眼白高高鼓起几乎将眼眶都撑裂了,眼瞳里是没有一点光彩的灰败。
曾经参与过谋杀韩暮雪母亲的两个婆子被林氏的死状吓傻了一般,缩在地上连逃跑都忘记了。
韩暮雪手一挥两道冰锥没入那两个婆子的眉心,带走两条人命也不过顷刻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