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皇太女,好想好想。
*
三日并不足够让郑雪宁手腕上的伤口好转。
她割开了手腕,写了血书。
她写的每个字,都是权衡计算后,足够打动父皇,甚至让对方悔恨,才写下的。
常宁宫里的人,几乎是铁板一块,人心稳定。
所以二皇子刚刚买通宫人,对方就马上来自己这边坦白一切。
郑雪宁将计就计,任凭龙袍被放在常宁宫。
被打入天牢,是她预估到的处境。
血书该怎么写,也是她提前了好几个日夜,推敲了父皇在性格上的弱点,写下的攻心计。
她要把这盘已经下不去的棋彻底掀翻,然后重新下。
天子的悔恨和愧疚,可以利用。
苦肉计也成了必要的一环。
割腕时,只是伤口看着吓人,却避开了真正的要害。
服下的毒,也算准了日子,让早就寻到的神医,装作无意经过进宫化解。
每一个环节,郑雪宁都静静看着它生,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推一把,让它看着更激烈。
她料准了一切,料定天子的反应,料定自己的翻盘,料定…
但她唯独没料准的是,在看到那爱哭的少女冲进常宁宫,一把冲到她怀里放声大哭时,自己忽然纠扯着痛起来的心。
“呜呜呜殿下!你没事太好了呜呜,我以为你真的要死了,殿下你都没有告诉我,你背着我服毒,我不知道…呜呜呜…”
“我那天不该走的…是我不好呜呜呜殿下…”
后怕的少女,几乎团成了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咪,不住往皇太女怀里拱,哭到眼泪成串落,像个小孩子那样的哭,不讲什么形象,只有放松下来的伤心和懊悔。
陆蝶卿是真伤心了。
她紧紧抱住皇太女不撒手,眼泪蹭在人家衣裳上,脸蛋窝在皇太女脖颈,哭到打颤。
张嬷嬷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抹了把泪。
孙总管止步在殿外,听着这哭声感叹——这才是真情啊,也难怪皇太女刚醒来,就要见对方了。
常宁宫的宫人,在张嬷嬷的示意下,一个个悄悄退出了寝殿,给二人留出空间。
陆蝶卿哭成了撕心裂肺的小花猫,脸上眼泪根本擦不完。
郑雪宁被她哭得鼻尖也跟着酸。
她反手拥住少女,将她抱到腿上,轻轻环住了人家的纤细腰肢。
“对不起。”
郑雪宁将下巴搁在少女脑顶,声音轻柔到宛若春风吹过。
“我错了。”
她不用本宫,也不再端着皇太女的架子,温柔到叫陆蝶卿更想哭了。
“我不该让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