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臣双手撑在书桌上,笑容狡黠而深邃,有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狂。
“只要我能把小闻留下来,以后我和他的事,您就不再过问了!”
想得还真美!裴老将军哼笑:“你和梁家的女孩订婚,我就不管你和小闻的事。”
裴将臣一愣:“现在?”
他才念大二,还没满二十一岁呢。
“你爸和你二叔都是大学的时候订的婚,毕业后结婚的。”裴老将军态度强硬,“又没让你现在就结婚。订婚都做不到,那小闻的事就别谈下去了。”
裴将臣想说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可一看祖父坚定的脸色,又把话吞了回去。
裴老将军补充:“不喜欢梁家的。那杨家或者霍家,我给你选一个。”
裴将臣觉得后脑皮麻如针扎,太阳穴鼓鼓跳动。
那种纵使已竭尽全力往高处爬,却依旧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力感让他觉得愤怒又无奈。
“你不是说可以兼得吗?不是说不想做取舍吗?”裴老将军说,“还是担心订了婚就没有信心把小闻留下来了?”
“不!”裴将臣坚定道,“我有!”
他紧咬牙关,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会订婚!我也会把闻书玉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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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书玉站在走廊的一角,正对着草木扶疏的庭院。
今日是雨季里很寻常的一天,芭蕉叶被雨滴打得劈啪轻响,颇有几分诗意。豢养在园林里的小动物都躲藏了起来,只有喜雨的树蛙在欢快的鸣叫。
闻书玉望着那一朵刚刚绽放的芭蕉花,深切地意识到,两年光阴就这么弹指而过了。
“还好吧?”
藤黄站在不远处,目视他处,一副标准的执勤模样。
“还行。”闻书玉以极低的声音说,“老宋那里……”
?
“交给我。”藤黄说,“你真没事?我这儿还有药,马应龙,专门治菊花,效果绝佳!”
“……留着你自己用吧。”闻书玉说,“我有预感,阿黄。就你这嘴,这药你迟早用得上。”
“都说了不要叫我阿黄!”藤黄不高兴,“跟叫狗似的。”
“是,黄爷。”
藤黄这才满意,又问:“你这次有信心能走掉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闻书玉低着头,用脚尖拨着一朵不知什么时候落进来的鸡蛋花,“老人家都了话了。他不会忤逆他祖父的。”
浸人心脾的花香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似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将人柔柔地纠缠住。
咔嗒一声,书房的大门打开了。
闻书玉抬头望去的一刻,藤黄也瞬间站回了原位。
裴将臣走了出来,从光线略暗的走廊这一头,一步步朝着站在明亮处的闻书玉走去。
闻书玉仔细打量着这青年的脸色,随即放下了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