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谢安拒绝,纪夫人道:“我试过的,这糕点凉的也很好吃,明日可以做茶点。”
谢安便点了点头。
纪夫人又道:“过几日就该落雨了,要注意身体,别病了。”
纪夫人说什么谢安都应,面上也没有不耐烦,此情此景倒真有母慈子孝那味了。
纪夫人今日话有些多,谢安不明其意,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鹿鸣山山匪的事您听说了吗?”
纪夫人摇了摇头,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起身道:“我去取些新茶来。”
谢安看着纪夫人的背影颦眉,她今日不太对。
可烦扰的思绪让谢安不能静心思考,待纪夫人回来时也没能找出个头绪来。
“这是落英,茶味清苦,很少有人喜欢。”纪夫人说着泡了一壶,给谢安倒了一杯推了过去。
纪夫人自己也端了一杯,悠闲地喝了起来。
纪夫人看着不远处明明灭灭的烛光,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的母亲不是良人,在遇到那人之后怀孕,楼里是不允许姑娘们怀孕的,一经现直接乱棍打掉,好在母亲生的美,费劲心力的瞒了些时日,终于等到了那人再来。”
“那人家世尚可,看在孩子的面上只给母亲赎了身,安置在外面的院落,我和母亲在里面住了十六年。”
“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那人死了,他的儿子现了我们的存在,母亲为了我自缢而亡,留我一人在那里孤独的活了两年。”
“再后来……”回忆的神色戛然而止,纪夫人脸色变得苍白,她抿了一口茶用苦味压下心底的恨意,笑着道:“都是些往事,不说了。”
“我瞧天色也不早了,谢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安看着纪夫人强撑的面容,点了点头。
“好。”
他弯腰提起食盒,再抬头时果然见纪夫人笑意明显了些。
两人一同下了楼梯,纪夫人将他送出茶坊。
她背着光,目光不舍的看着谢安。
“都会过去的。”
谢安嗯了一声:“告辞。”
纪夫人张了张嘴,无声的说出再见二字,待谢安进府,才招手让马车过来。
纪夫人上了马车,刘炔已经在里面了。
“都安排好了吗?”纪夫人面无表情的问。
“是。”刘炔欲言又止。
纪夫人看着他少见的语气和蔼:“帮我照顾好他。”
刘炔保证:“夫人放心!”
谢安拎着食盒进了卧房,随手放在桌子上,疲惫的倒在床上。
兰因端着热水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公子,现在可要洗漱?”
谢安深吸一口气,起身。
“进来吧。”
一月十五元宵节。
玉京的大街上一早便热闹起来。
本来是准备今日为两小只办满月宴的,但玉京接连出事,无暇顾及不说,怀王府也出了问题,自然得往后拖一拖。
这是沈家人在玉京过得最后一个节日,沈家姐妹便相约出来逛逛。
白日里的街道亦是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灯笼令人眼花缭乱,还有街市正在布置,待晚上灯笼内点燃烛火,不知要比白日里美多少倍。
沈遥青也在其中,她本意是不想来的,但贺彧需要现身,陪着她正好是个借口,便也出了门。
两人如同普通情侣那般,并肩走在街上,眼睛里除了彼此,还有各式各样热闹的场景,有趣的玩具,和漂亮的花灯。
沈遥青给画之放了假,让她自己出去逛逛,免得跟着她闷。
有贺彧在画之也放心,便欢欢喜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