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族长、长老,还有数名族人,一共二三十人,神色各异,走了进来。
姜诚祖早就让人通知了他们。
姜途安伸长脖子踮着脚,扫视众人,找到族长后,拼命用眼神求救。
族长偏头避开,不愿与他对视,率领众人穿过庭院,直奔前厅。
姜途安预感不妙,想走又走不掉。
石鎏和齐海,两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更何况他的父母妻儿一大家子都在后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姜诚祖和姚婷玉,进了厅房直奔主座,一左一右首先落座。
族长、长老等人,分作两列,坐在下首。
其余人等站在后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姜途安进门时,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吓得腿软。
他陪着笑上前,问:“大哥这次回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姜诚祖掸一掸前袍上的尘土,漫不经心道:“寻回妻女,自然是认祖归宗,昭告姜家长辈的在天之灵,这算不算是要紧事?”
姜途安忙道:“算,当然算。”
“理清旧账,为父母报仇,算不算要紧事?”
姜途安偷偷擦汗:“算,当然也算。事情过去二十年,当年行凶的土匪也不知如何了?还有,赵大人前阵子剿匪,扫平了青峰岭,兴许那些人早就落网,一命呜呼了。”
姜诚祖:“仇人是谁,我心里清楚。”
寒冬腊月天气,姜途安满头大汗,双唇不停地抖动,“是谁?”
姜诚祖望着他笑了笑,“马大有,你可听说过?”
姜途安愣了一瞬,忙点头如捣蒜,“听说过,他就是当年血洗姜家的元凶。听说前阵子在贺家村,被人当场射杀。阿弥陀佛,真是老天有眼,咱们姜家大仇得报。”
“你说,马大有是二十年前的元凶?”
姜途安用力点头,“就是他,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人十分凶悍,手握长刀,进门就砍。”
姜诚祖高声唤道:“贺咫,你告诉他,马大有到底是怎样的人。”
贺咫上前一步,高声道:“马大有,青峰岭三把手,在偷袭贺家村时,被人当场射杀,其昭昭罪行,被官府印成告示,张贴示众。只可惜,忘了写他的年龄。他死时尚不足三十岁。”
姜诚祖:“途安,你说二十年前,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如何手握长刀,进门就砍的?”
姜途安本是拼凑胡诌,没想到撞到枪口上,不由得恼羞成怒。
“这人是谁?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姜诚祖:“贺咫乃我家贤婿,那夜土匪偷袭贺家村,我女儿女婿是剿匪的功臣。马大有就是死在我女儿的箭下,你休想骗过他们。”
“贺咫?”
姜途安反复念着贺咫的名字,不由懊恼地跺脚。
他眼珠一转,又想撒谎,目光在碰上贺咫的视线后,不由心虚起来。
贺咫身量八尺有余,宽肩细腰,威风凛凛,往人堆里一站,不怒自威,自带杀气,是最惹眼的那一个。
这样的体魄,一个打八个,绰绰有余。
姜诚祖:“途安,你谎话连篇,还要把我们蒙骗多久?难道非得让我一桩桩,一件件,把你做过的丑事,当众揭穿吗?”
他用力一拍桌子,高声骂道:“识相的自己招,态度好的话,我可以让你选择喜欢的死法,否则,别怪我姜诚祖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