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微微扬起嘴角。
慢慢地,她将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脚步一步起伏,她的鼻子能轻轻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一种古老而又温暖的味道,她从侧面能看见他脸庞深邃的轮廓,他的眸子比秋夜的星辰更为明亮。
天上的月亮很静,银白的星光点点地洒下来,两个人所踏着的道路静谧无声,只有星月和灯笼的光芒为他们引路。
少女如兰的气息就呼在朱厚熜耳边,他的也心痒痒的,仿若有月光在拨弄心中微起涟漪的湖面。
两人正走过一座凉亭边,凉亭的一角也挂着一个灯笼,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
她不自禁将头靠在朱厚熜肩上。
通往万寿宫的路途似乎是这样漫长,漫长的路途中,只有一个男子背着少女踽踽前行的身影,他们影子投映在地上,一刹那,仿佛整个大明的天地间只有他和她两人。身前男子的背影是这样孤独,但他仍努力而默默地背起她,将自己的温暖献给爱的人,她伏在他身上,感到他的心跳与她的心跳融成了同一个节拍。
渐渐地,她被一种情绪击中了,心里荡漾着苦涩的波澜,望着他在黑夜的侧颜,突然感到眼角湿湿的。
眼泪无声地淌下。
刚开始,萧诗晴还能忍着不出声,后来她实在无法忍受,小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
只听朱厚熜一字一句地说着。
可萧诗晴仍在抽噎,鼻涕眼泪已把朱厚熜的肩上的衣料弄湿了一大片。
“皇上,对、对不起……”
萧诗晴想止住眼泪,可是眼泪却莫名越流越多,她不停地抽泣,仿佛只要看到他,她就忍不住哭泣。
朱厚熜停在凉亭边,把萧诗晴放了下来,让她坐在白玉石的凳子上,他也在她斜前方的石凳上坐下了。
朱厚熜叹了一声:“不要说对不起,永远不要跟朕说对不起,朕才是那个最对不起你们的人。”
萧诗晴眼泪婆娑地抬起头。
“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严嵩、严世蕃……也对不起张居正。”他的叹息仿若来自远古一般幽长。
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青年坚毅正直的双眼,哭得更厉害了。
“不许哭!”
朱厚熜佯怒地说了一句。
萧诗情猛地被一吓。
“看着朕!”
萧诗晴抬眼看他。
朱厚熜却移开了目光,望着她面前的黑夜,缓缓道:“……朕离不开严嵩,也需要徐阶。”
“苦了你了。”她听他这样说着,带一丝无奈的叹息。
“朕不是什么好人,这个灯笼,不挂也罢。”
紧接着,他站起来,想要从她手中抢过灯笼,丢到地上。
“不。”
萧诗晴却紧紧拽住了他的手。
她固执地望着他,双眼犹有泪痕,却异常坚定。
朱厚熜的眼睛仿佛亮了:“这样的朕,还值得你为之祈福?”
她没有说话,只默默拉过他,把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他的语气中有轻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