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就算修为尚未恢复,他要杀妖魔,也自然有千万种方法。
天生圣体仙魄,仙界圣君从来是叫妖魔恐惧的存在。
但我大概喝得有点多,现在脑子显然不太清醒。
我看着面前师父映着烛火的这张清俊非常的脸,我竟伸手举止轻佻地抬起了他的下巴。
似是什么浪荡子。
我师父真好看啊。
那翠色在他眉心,宛如在清冷画卷点上的一抹艳色,顿叫人觉得他淡漠的眉眼都缱绻生动了起来。
钿晶微光细闪,他长睫轻颤了一下,烛火在他眼底融成了微漾的湖光。
我痴痴望着他,借着酒意,我那颗心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跳到他面前。
但那句喜欢却被一种莫名的、强烈的恐慌卡在了喉咙,我动了几次唇竟都无法吐出。
我师父竟也就真的这样任我挑起了下巴。
烛火发出细索的噼啪声,我二人对视,一时无言。
我恍惚中想起成婚以来,只觉这些年我好似在演一场漫长而枯燥的悲喜剧,但这场戏只会叫人尴尬,没人会为真的它哭泣。
因而太过深情只会显得难堪。
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最终也只从嗓子里哑着声音道出一句夸赞:“……师父真好看啊。”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相貌不过外相幻影,唯有本心是真,无甚好在意的。
但这次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昏黄的烛火似将他清冷的眉眼也晕染开来。
我轻捏他下巴的手一动。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抬起头后,师父下唇微湿,但依旧神色沉静,并无太多反应。
只是用略有些疑问的眼神望向我。
就好像,他只是被猫猫狗狗舔了一口。
连好奇都只有一点。
他依旧庄严无比,我的吻仿若是对这冰冷神像不可饶恕的亵渎。
我当即倾身,彻底将他半压在桌上,低头彻底吻上了他。
他这才稍稍一顿。
在我不依不饶的纠缠中,他见我横冲直撞莽撞地厉害,最后只得慢慢被迫回应了我。
这回应亦是轻柔沉缓的。
我能感到这其中并无什么旖旎,更似是安抚。
我狠狠咬了他一口,略微气急,不知怎样才能让他为我真的牵动情绪。
他用手不缓不急地轻拍着我的脊背。
我师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平和温柔的,任凭你如何他都只是平静沉稳的模样。
我恨自己没用,愤愤起身。
他那双极美的眼睛在亲吻后仿佛被揉碎了的月光,他问我:“离湫,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回应他。
我甚至感到了一丝别样的难堪。
从始至终动情不过我一人,不过一个吻,我已满面红晕,浑身发烫,心跳不已,但他却依旧冷冷清清,双眸清澈,他从未沉溺。
我无法将他拉进我的世界。
什么亵渎,其实他从始至终都还在神座上,我从未真的将他拉下云端。
这个事实让我喉头滞涩了一瞬。
但我甚至无力斥责他,因为他甚至没有拒绝我。
过了一会儿,我感到师父也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