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喝得并不多,但这会儿人也有一点晕,靠坐在床头,看着天花板上有些暧昧温馨的灯光,无端地想起了昨晚的梦。
一想起来就呼吸有些急促,明明不该这样,明明已经克制,但还是在不经意间就起了反应。
酒店的床头有座机电话,虽然他没刻意地去记过宁桥小卖部的电话号码,但当拿起话筒的时候,那串数字就像是忍不住一般,一个一个地往外蹦,等向驰安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喂?”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宁桥的声音在电话线的传输过程中有些失真,不太像他平时的声音,“谁啊?”
“是我。”向驰安答。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向驰安似乎还听到了宁桥吞咽的声音:“这会儿才吃饭?”
“不是。你在哪啊?”宁桥似乎有些着急,“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向驰安说,“晚上请人吃饭,就在县城住下了。”
电话那头的宁桥突然有些失落,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向驰安已经有了可以请吃饭的朋友了,而且他也并没有告诉过宁桥。
也许是因为隔着电话线,没见到向驰安的人,宁桥心理的愧疚少了一些,他犹豫着开口:“都吃的什么啊?”
向驰安的声音有些微沉,宁桥还能听见通过电话传来的他的呼吸声:“没怎么吃,点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光喝酒了。”
宁桥哦了一声:“你明天放假对吧?要去买热水器?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还是我给你一起去买?”
“嗯。”
又是一声似有如无的轻哼声,宁桥听得不是太清:“几点呢?要我来吗?”
“不知道买完什么时候了,你别来了。”向驰安的声音还是低,“我也许跟着车回来吧。”
“啊?”宁桥趴在柜台上,瓮声瓮气地问,“那到底要不要接你呢?”
“宁桥……”
“嗯?怎么了?”向驰安的声音变得有些小,又像是有些挠人,宁桥要很努力才能听到。
“没事。你今天做了些什么?”
他们闲聊起来,就好像早起的时候那些隔阂都不存在,宁桥跟他说了很多事情,说回去的路上差点捉到一只野鸡,说今天打来的电话很多,他去了很多家,今天光接打电话都赚了很多钱,说果子已经出院回家了,他的爸爸干脆忙完秋收再出去打工。
向驰安只是听着,偶尔回答一声。
他安静的时间太长,只有不时的轻轻的喘息声传来,宁桥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在干什么呢?”
“宁桥。”
宁桥睁大了眼睛:“你到底在干嘛?”
向驰安顿了一下,呼吸明显更重了一些:“没干嘛。”
“你是不是生病了?喝醉了很难受吗?”宁桥有些焦急地说。
向驰安紧蹙着眉头,话筒放在耳边,从话筒里传出来的是宁桥絮絮叨叨的叮嘱声,至于他到底说的是什么,向驰安根本不知道,宁桥越是着急,他就越是快乐。
最快乐的时候,是宁桥大声喊他名字的时候,眼前白光闪过,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背爬到头顶。
“我没事,睡了。”向驰安在宁桥还没来得及拒绝的时候挂掉了电话。
原本三分的醉意现在也变成了十分,匆匆地擦干净了之后,他开着明亮的壁灯睡着了。
在翻身的时候,向驰安咕哝了一句:“要是再相亲,以后就不理你了。”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昨晚窗户只拉了一层薄薄的纱帘,田亮之后,日光溢满整间屋子。
向驰安在满室阳光中醒过来,看到床边一地的卫生纸屑,拉起薄被捂住了眼睛。
他喝醉后是不会断片的,生的一切他都记得,他暗示自己,前天晚上做的梦是因为吃了羊肉,昨晚上的失格是因为喝多了酒,他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