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道年,我们一起去。”沈长安站起身,对道年道,“我一个人玩好无聊的,你陪陪我嘛。”
道年对生活没兴趣,他可以拖着道年一起培养兴趣嘛。
道年愣住:“我不会游戏。”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沈长安推着道年往升降梯方向走,“但是我们要不惧艰险,勇于探索,说不定玩上几天就会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大门一声巨响,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强行砸开。
“私人重地,不可擅闯!”刘茅看向门口,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起身拦在来人面前,“请立刻出去。”
“四蹄朝地,头上戴角的东西,滚一边去。”来人脾气暴躁,把刘茅推到一边,愤怒地瞪着道年,“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满意?”
四蹄朝地头上戴角?
沈长安皱眉,这个人竟然骂刘茅是畜生?他不动声色拦在道年面前,这种人敢强闯到别人家,说不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么多年了,你……”这人看到沈长安,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葩的怪物,怒意与惊愕让他的脸扭成奇怪的弧度,看起来十分诡异。
“人?”来人想去看道年的表情,可是道年被沈长安挡在身后,他什么都看不见。
屋子里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沈长安见对方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很帅的,也没有变异,这眼神啥意思?
“滚。”道年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沈长安,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他仍旧如此的言简意赅,面无表情,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太客气。
来人看到道年露了脸,双腿微微打颤,但仍旧没有退缩,他倔强地看着道年:“这十多年来,我族一无所出,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您的意思?”
道年没有理会他:“长安,去楼上休息。”
沈长安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来人几眼,弯腰在道年耳边轻声道:“我就在楼上,有事大声叫我。”说完,他顺手把一个装水果的盘子放到道年手里,“他如果敢靠近你,就用这个盘子砸他,反正他非法闯入民宅,你这是正当防卫,不违法。”
看了看手里装着水果的盘子,还有沈长安脸上“能逼逼就不动手,要动手就不能犹豫”的表情,道年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沈长安这才抬起头,对来人道:“先生,有事慢慢说,你如果有过激言行,我就只能报警了。”
来人表情微妙,本来就扭曲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了。
等沈长安上楼,道年也没有理会这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抱着果盘吃水果,满脸写着“别烦我,赶紧滚”的不耐烦表情。
“大人。”来人盯着道年看了半晌,忽然双膝一弯,跪在了道年面前,头手贴地,一字一顿道:“求、大人开恩。”
被推到一边的刘茅揉了揉手臂,露出冷笑,打牛还要看主人,刚才闯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万夫莫挡,现在跪什么跪?
“近二十年来,我鸟族后辈皆渡不过化形劫,不知我族犯下何等大罪,竟受如此惩罚?”来人双目含泪,匍匐在道年面前,双肩不停颤抖。
“你们连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又求我什么?”道年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世间万物,没有分毫感情。
“天道……天道不公!”来人肩膀抖得更加厉害,他在害怕,所以他不敢看道年,只敢跪在地上嘶吼。
“便是不公,又如何?”道年微微垂下眼睑,他看此人的眼神,与看一朵花,一块石头毫无区别,“兴衰罔替,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世间本无公平之说。”
“你来求我,无非是因为觉得鸟族吃了亏,然而在你们鸟族大兴之时,你们族中可有谁来找过我,说这样不公平?”道年弯了弯嘴角,与其说这是一个微笑,不如说是嘲讽,“今日我心情好,你退下吧。”
“你如今偏爱人族,自然不愿多看其他族类一眼。”这个人似乎被气晕了头,说话的时候竟毫无顾忌,“可惜人类寿若蜉蝣,心思险恶,若他知道你是什么,露出他的贪婪与欲望,你又会如何?”
“偏爱人族?”道年眉梢微微一动,他从不偏爱谁,只是眼看着一个族类兴起,又看着他们自己让自己消亡。
世间,并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
沈长安在房间里玩了一会手机,房间隔音效果太好,楼下的动静他一点都听不见。担心道年出事,他还是拉开房门,在走廊上探头看了一眼。
嗯?
那个气势汹汹地男人,怎么用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道年面前了?
他想默默收回头,装作没看见这个尴尬场景,哪知道跪着的那个男人忽然抬起,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保持着无言的沉默。
道年也跟着转过头,看着站在走廊护栏边的他。
“那个……你们继续。”沈长安往后退后两步,干笑道,“我不打扰你们。”
“你下来。”道年勾了勾指头,“有奶饮,来喝。”
“好。”沈长安一溜小跑下楼,见桌上放着一碗双皮奶,拿起勺子就准备吃,见跪在地上的男人正在看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你也要来点?”
道年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