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背上的伤还没有好——”
跟在背后玄印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快步去拦。
然而江玉珣不但没有放缓脚步,反倒是越走越快。
他完全不顾地上的雨水,等到了屋内时衣摆已经湿透了大半。
“江玉珣江尚书到——”
伴着“哐”一声重响,府衙的大门忽地敞了开来。
不等江玉珣跨过门槛,半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驿官已猛地转身向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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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烛台上的灯火被吹得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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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皆是潮湿与冰冷的气息。
此刻屋内站满了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周围静得有些吓人。
庄有梨背对烛台而立,江玉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屋内的气氛过分古怪。
夹杂着水气的寒风从屋外而来,瞬间吹灭了几支烛火。
屋内骤然一暗,驿官愣了一下,连忙转身向江玉珣行礼:“下官韩发云,见过江大人——”
江玉珣刚才走得太急,背上还未痊愈的伤痛处又泛起了隐痛。
“不必多礼,”江玉珣把雨伞放到一旁,攥了攥手心缓步走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一边向韩发云点头,一边轻声问,“韩大人此行可是有急事要报?”
开口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在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在岗哨制度的影响下,大周的驿站体系变得愈发完备。
此次南行,每隔几天便会有驿官送信,以便皇帝掌握天下大事。
但是在此之前,江玉珣从未见过有驿官如此狼狈。
……看到眼前情景,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春雨愈大,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惊雷。
闪电在刹那之间照亮了大半座城池,远处的碧海也跟着泛起了冷光。
屋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韩发云顿了一下,突然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膝盖触地声处“砰”一声重响。
他颤抖着用双手捧起奏报。
沉默片刻,终于狠狠地咬着牙说:“回江大人的话,桃延郡太守童海霖走了——”
韩发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殿上。
春雷炸醒了丰岭之下的土地。
桃延虽大雪纷飞,但春风已近。
可不等船桨破开坚冰,亲手绘出河网的太守便陷入了久久的沉眠……
又是一阵惊雷炸响于耳畔。
狂风吹得屋内烛火灭掉了一半。
不远处的庄有梨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屋里也不知是谁随他一道小声啜泣起来。
“……童大人,童大人他还没见到桃延郡绿水红桥、河湖交错呢,”庄有梨的声音正在颤抖,“他不是想要穿桃延本地的棉花做成的棉衣吗?为什么会走得那么早啊……”
“只差一点点……”
“为什么不能多熬几年?”
童海霖乃前朝旧官。
屋内这群年轻郎官大多从小就认识他。
此刻,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庄有梨的声音混着春雷在屋内回荡。
就连烁林郡的官。员,都忍不住在这一刻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