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丹羽长秀觉得不能接受。他完全没想到一向注重实用的信长会在这个时间点,问这种现时间完全没有必要的问题。城外是大军包围,那位本多忠胜甚至已经两次攻上城墙,幸好各人用命将城墙夺回,不然在这一刻,他已不是在跟信长身边说话,而是在等着为信长介错了!
一念及此,丹羽长秀深吸了口气,大喝一声
主公!
米五郎左?信长愣住。
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丹羽长秀义正词严,指着城外那些叛军。
啊喔信长又再望向外面,那些包围着的军势。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又再皱眉低下头。
信长已经忘记有多久了。
以前会骂他的阿犬,现在除了几句话之外,就没有跟他说什么。虽然长久以来的默契仍在,可是她已经不再跟他说笑,也极少指出他做得不好的地方。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在赤冢之战后,阿犬还会给他写一份报告,会在报告之中指出他的不足,自己的问题,也会点出整场合战之中,有什么地方她认为可以保持,有什么地方她认为要改善
阿犬?
这一瞬间信长想起了小时候,他跟阿犬聊过,有关于战败时的做法
你会吗?
不会。阿犬。
为什么啊?
那时阿犬的表情,信长到了三十多年之后的今天依然记得,那是?
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为什么不?这不是可以保存武士的气节吗?
我是战士,不是武士,死也只会倒在战场。
信长苦笑。
阿犬没机会做,但他的两个养子做到了。那时信长是织田家里最早知道的几个,信晴和信义在死之前仍在拚死突围,斩杀的毛利军都要染红整个姬路城。
谁都知道,如果投降他们是不会死的,不管是信长还是阿犬都会用尽一切方法把他们赎回来,可是两兄弟由此至终,都没有一丝投降的打算。
主公!
信长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自信。
我知道了,现在不是时候,是的,现在不是时候!
主公
五百人么?足够了。
丹羽长秀本来紧皱的眉头缓缓解开,他的信心回来了。
明明应该是绝境,明明上一刻还彷徨的信长,明明现时已差不多失去所有办法的丹羽长秀,在信长抬起头的这一瞬间,所有的不安和怯懦消失了。
如当年的桶狭间一样,也许后来丹羽长秀会问自己,这到底是哪来的谜之自信,不过他的的确确相信,织田信长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