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上去也不太像是學校的學生,這種時候多說多錯,他雖然一點也不怕郁翎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樣,但對於這種陌生人,自己好歹也算身份有點特殊,還是少交流一些的好。
兩人一邊走,鍾嘉樂就一邊在忿忿不平。
「我之前以為他就是愛裝了點,沒想到他還真能搞這齣?」他跟在郁瀾後面走得吭哧吭哧的,「難道這幾個是自發的?而且其中一個都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他這麼能耐嗎,上午被人在幾公里外說了兩句,下午還真就找上門來?」
「所以他們說不認識,到底是不是你那個……你那個哥哥指使的啊?」
見他走得有點吃力,郁瀾不著痕跡地放慢腳步,等他跟上後才說:「他怎麼可能一無所知?而且動作還挺快,這才不到一天時間,真就這麼見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冷。
郁瀾覺得自己甚至能明白一點郁翎的心態,畢竟類似的事他不是沒有親身經歷過。
只是明白不代表認同,他甚至更加覺得不可理喻——自己都還沒動手搶他什麼東西呢,他就能緊張成這樣?
郁瀾還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正當兩人剛走出實驗樓,一個身影就跟了上來,好像在一旁等了很久:「同學!」
停下腳步,發現就是剛才被堵在安全通道的那個男生。
他稍微整理過了衣服,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只是碎了一半的眼鏡暫時是沒法復原了。
他估計就是在等著他們出來,郁瀾看著他就想起郁翎乾的糟心事,嘆一口問道:「你沒事吧?」
男生連忙搖頭:「沒事沒事。」
「那幾個人走了?」
「嗯,」對方的表情很是感激,又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們,都怪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哪叫什麼添麻煩?說兩句話怎麼就招惹上人了?」鍾嘉樂說。
「我叫李書,」對方看上去也很擔心他們,「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這個,真的是家裡人工作沒了才聽過這個名字的,加上我平常不怎麼參加學院和社團的活動,的確沒聽過。
「我要是知道……早知道就不說了。」
「這個不重要。」郁瀾說,「你眼鏡碎了,我們陪你去重配一副吧。」
李書露出有點窘迫的表情:「不用了……」
「我在學校眼鏡店正好有卡!」鍾嘉樂在這種時候腦子倒是轉得很快,「而且你這度數不配眼鏡不行,沒法正常上學的。」
郁瀾也很明白地點點頭:「是啊,打折下來很便宜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到時候發獎學金的時候還我們一點就行。」
李書這才在兩人的勸說下跟著一起去了眼鏡店。
郁瀾替他付了錢,確認他沒事以後才準備離開。
「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千萬聯繫我。」李書給鍾嘉樂留了個手機號,說道。
鍾嘉樂作為熱心的班長,在這方面還是很有經驗,收下來,又安慰了他兩句。
只是李書看上去還是愧疚難當:「可是你們今天幫我出頭……」
「我就怕他們回來找你麻煩。」他眉眼間籠著一層陰影說。
「找我麻煩?」郁瀾聽見這句話笑了一下,「那最好了。」
「趕緊來,」他說,「我還就怕他們不來找我麻煩呢。」
而在一條街開外的學校,宿舍里,郁翎眉間的低氣壓也一點沒有消減。
剛才的三個人此刻坐在一起,其中那個被鍾嘉樂壓了半天的顯得尤其萎靡,好像受了什麼巨大的創傷一樣。
郁翎掃了面前的三個人一眼。
不過等他再開口時,那點陰霾好像就不存在一樣——
他的聲音依然柔柔弱弱的,帶著一點茫然和無可奈何:「我都跟你們說了呀,人家說我兩句、質疑我兩句怎麼了,你們怎麼能直接就上去找別人麻煩呢?」
其中兩個都賠著笑臉,連忙說:「我們也只是找他聊天的!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誰能想到居然還會有人來攪局啊?」
「對啊對啊,我們也就是氣不過,不想你的名聲被這麼破壞,郁翎你都做了多少好事啊他們都不知道,怎麼還能用你家裡的事情造謠呢?」
「對啊!我們只是想替你出出氣!你千萬別不高興了!」
只有那個被揣了一腳的人好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聽著幾人的聊天總覺得哪裡不太對,說道:「可是,可是……不是你給的我們信息,說他今天有實驗課,而且安全通道人很少麼?!」
他的兩個夥伴立刻噤了聲。
這是怎麼敢直接說出來的!
不過郁翎也只是僵了一秒,隨後若無其事地說道:「有嗎?我是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而且還專門問了公司里的人,都說他父親沒在我家上過班呀?」
一個房間裡,四個人的表情各異,精彩紛呈。
當然郁翎明顯是其中看上去最冷靜穩定的。
「而且我是關心一下他,你們……你們也太魯莽了一點。」
郁翎嘆了一口氣:「所以你們說,後面是遇到了誰?」
「就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帶了個身材壯實的——」終於到了訴苦時間,三人連忙添油加醋,「我們都還沒動手呢,那個瘦一點的直接就踹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