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想离开吗?当然不是,是他们此时都没有一个稳妥的可以离开的办法。
客栈里又安静了下来,沉默代表了此时众人束手无策。
几十里的山路放在平日就难行,脚程难得差不多需要一日的时间才能走出去这座大山,如今在大雪封山看不到路的情况下,这出去的难度就更大了。
“不知道掌柜的家在何处,山外的小镇上可有信任的亲朋?”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丰灵晚抬头看着掌柜问询道,她想掌柜的既然在这里开店,他的家或许也不远。即便是远,想必也该是认识山外镇子上的人。
“小姐为何如此问?我家就在山外的那个小镇里,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山里开个客栈。”
就是因为考虑着距离家近,他才在这里开的客栈。
“我这里倒是有办法可以送信出去,如果掌柜的愿意,劳烦掌柜的写一封信给可以信任的人,请他找些人从山外为我们清扫出一条山路,至于请工人的费用我出了。”
丰灵晚虽然也知道这个办法不是合适的,雪路不但难行也很危险。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能真的被困死在这里。
她们被困在大风雪中无法辨路,这要在打通道路的时候稍微偏离一点,就有可能做了无用功。
再说即便是可以辨别道路,就凭他们这十来个人想清扫出一条几十里的道路,那似乎是不太现实,所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从外面打通这条路。
“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钱不能你一个人吃处,算我一份。”
凌洲第一个相应了丰灵晚的主意,说着还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也算我一份,我们不可能被困在这里,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顾玖川也跟着说了一句,他也着急离开这里。
……
店里其人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没有反对,甚至都想着出自己也出一份力。
只是对于丰灵晚来说,她不缺钱,这费用她一个人也是完全可以承担的,但是也知道不是什么时候都是自己想做什么的就做什么的。
她们都是第一次见面,这又是大家的事情,她也没必要做“冤大头”,有人愿意承担就承担吧,不愿意的她也不强求。
“不知道掌柜的可愿意为我们写一份求援信?”
这件事能不能成事,还要看掌柜的选择。虽然丰灵晚觉得即便是没有掌柜的,她自己也可以去做这件事情,但是她暂时还不打算漏太多了。
“姑娘客气了,应该是我谢谢姑娘才是。姑娘的办法倒是可行,那我这就去写信给我家兄弟,如今是冬季小镇附近村庄应该有不少劳力都闲在家中,想必找人不难。”
只是不知道这三种大风雪,山外村中有没有收到影响?
掌柜的说着走向柜台去写信,丰灵晚则示意铃铛。
铃铛接到示意之后转身上楼去了,片刻之后她提着一个蒙着黑布的鸟笼下来。走到丰灵晚身边她揭开笼子上的黑布,里面躺着一只小鸟。
它浑身的羽毛是彩色的,但是却以红色为主,它身量较小,只有寻常的鹦鹉大小。此时它就躺在笼子底部的一块白色的裘皮打着小呼噜。
“小飞飞,小飞飞起来干活了。”
丰灵晚的手指穿过笼子,一下一下的点在呼呼大睡的彩色小鸟的头顶试图叫醒它。但是结果不理想,最后还是丰灵晚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药丸,在它的面前晃了晃,它才突然将站了起来。
“吃饭了,吃饭了……”
红色的鸟儿突然间瞪着腿一跃而起,鼻子在空中嗅着什么,显然很激动。
原本其他人就对丰灵晚拿出的这只鸟好奇,好奇这既不是信鸽也不是鹰隼的小鸟该如何送信。但是却没想到它竟然可以口吐人言,这下可不单单是好奇了。
他们都没想到这只彩色的鸟儿,竟然可以口吐人言,是鹦鹉吗,但是却又不像。不是鹦鹉那又是什么?
凌洲是第一个犹豫好奇围过来的人,之后其他人也好奇的走上前端详着这只奇怪的鸟儿。
“小飞飞吃了我的东西,可以帮我送封信出去吗,我被困在大风雪中了,而且也快要断粮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继续被困在这里了。我如果断粮了,你也要断粮了?”
丰灵晚拿过桌子上的一个粗瓷碗,捏碎手中的丹药放在里面,然后放到“飞飞”面前。半是商量,半是威胁的说道。
“送信,你竟然让我送信?我可不是信鸽,我可是……”
小飞飞听到丰灵晚的要求,有些炸毛的抬起头。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给人送信的地步了,它可是堂堂的……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吃我的东西了。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说我也养你挺长时间了,你连这点小事都不帮我,你忘记是谁拖着病弱的身子为你慢山的寻找药材配置灵丹了,看来是我真心错付了。”
丰灵晚说着就把粗瓷碗给端走了,还一副伤心的样子。甚至她还用手捂住了胸口,咳了两声。
“你不要咳嗽,你不要咳嗽,千万不要在吐血了,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我答应你,我答应就是了。”
小飞飞看到丰灵晚的样子也顾不及被封丰灵晚拿走的灵丹了,也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它只能着急的答应她,还真的怕她有个好歹了。
这是到如今唯一一个有能力喂养她的人,她要是死了,自己怎么办?虽然明知道她此时“虚弱”是演给他看的,但是它也是真的不忍心。
毕竟它可是曾经看到她病发的样子,那真的是吓死它了。
“我就知道小飞飞心疼我,小飞飞爱你呦,这个给你。”
丰灵晚擦擦嘴角愉快的说道,就差给小飞飞比心了,一点也没有她一个人对一只“鸟”耍小伎俩的愧疚。
“当然了,我可是堂堂……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小飞飞说完低头吃着粗瓷碗中的灵丹,像是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样。她破壳那日看到的就是她,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那日也是她上山的第一日,它是感应到了她的到来,才破壳的。
如今都已经十年过去了,她什么都少,就是这身子实在是太差了。
“丰小姐,它就是你说的可以为我们送信的……鸟?这是什么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怎么还会说人言?是鹦鹉吗,但是这样的鹦鹉我从来没有见过?”
又是凌洲第一个开口,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羽毛红的如此鲜艳如火,又像人一样可以交流的鹦鹉。人都说是“鹦鹉学舌”那也是再说鹦鹉的行为都是来自学习模仿人的行为,但是这只明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