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琰想起闻砚初没有回的那个电话,还有微信,有些了然地苦笑了一下。
怪不得。
他总是这样,不想面对的事情,就先让它搁浅。
而她总是要等待,被动地去等待。
江城多雨,大雨浇愁。
入夜时分,郑秀兰关灯前,还是掀开窗帘,朝着楼下瞅了几眼。
在转身时,语气中也带有明显的无奈。
“老头子,看来砚初这回是铁了心,也要离婚了。”
白建成冷哼一声,摘掉眼镜。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是表决心给谁看?睡觉!”
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两位老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双双失眠。
凌晨两点,白建成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了一件大衣,撑着伞下了楼。
瓢泼大雨里,那个挺拔的身影纹丝不动,看上去像是为自己求情而受罪,但远远望上去,竟还像是一种无声放肆的宣泄。
白建成撑着伞,走到他的面前。
“孩子,你告诉外公,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跟鹿咛已经结婚两年了,她也不是个坏孩子,日子不就是两个人磨合着过下去的么?从前能过,为什么如今就不能过了呢?
闻砚初张了张嘴,脸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滑向胸膛,笔挺的衬衫早已打湿。
“外公,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会帮鹿家度过难关,鹿家需要的人脉乃至资金帮助,能提供的,我都可以提供。
“我只要,能离婚。”
白建成摇了摇头,在原地踱起步来,实在拿闻砚初没办法,心一横,将伞打在他头上,道:
“之前跟你谈恋爱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叫什么谢……琬琰?”
大雨“哗啦啦”浇在耳边,喧闹之中,闻砚初依旧能够捕捉到、外公有些拿不准的语气说出的那个名字。
跪在地上的男人终于仰起头,嘴唇颤抖着嚅动了两下,偃旗息鼓。
白建成垂首望向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外孙,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难言之情。
他捏住伞柄的手好像平白被抽走了几分力气,雨声响在耳边,是天然的背景音,那么喧哗,却衬着这对爷孙如此沉默。
看闻砚初这个样子,无需他回答,白建成心中已了然。
终于,白建成开了口,沧桑的嗓音里不容忽视的是上位者的压迫感与权威。
“砚初,不论你们从前拥有怎样不正当的、亦或是正当的关系……两年前,你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白建成点到为止,眼神中带有一丝审视与探究,等着闻砚初的下文。
夏天的雨并不凉,闻砚初身强体壮,淋了半夜雨,心中也没有半点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