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砸在屋檐上发出滴滴脆响。
望着祥菊略带忧愁的眼神,孟听枫状似不经意的一问:
“那日回府后,姐姐便一直在养病吗?今日可有好些?”
本想回答的祥菊停住了嘴,轻轻瞥了她一眼,“奴婢不知。”
险些被这二小姐套了话……谁人不知大小姐自那日从宫里回来后似是因为受了惊吓而生了病,连续好几日都带病休养,闭门不出。
她亦日日待在这幽兰苑里养花弄草,绝不应该得知大小姐那边的动态。
听她这么说,孟听枫嘴角上扬,轻轻拨了拨被雨水拍打得直不起腰的小花,慢悠悠道:
“这天,真是说变就变。”
少女一袭淡蓝色衣裙,发尾被淅沥沥的雨汽打湿,一双美好的净透眼眸似是带了些忧伤,白皙带伤的手抚摸着淡黄色的花瓣,整个人却好似比手中的花还要弱不禁风。
祥菊下意识脱口而出:
“二小姐回屋里休息吧,莫要感染了伤寒。”
孟听枫像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多谢祥菊关心。”
话罢,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挪到屋里去了。
半晌后,待屋里没了声音,祥菊才悄悄拿起一柄油纸伞出了院子。
她脚步轻快,没多久就走到了小花园的池子边。
“二小姐今日未出门。”
低低说了一句后,她绕到厨房去拿糕点,随后又返回了幽兰苑。
得了消息的银霜俯在孟雪怡的耳边说道一番,“小姐,二小姐今日并未离开家。”
“哦?”
面色苍白的孟雪怡无力的放下手中的书卷,“她今日未去时府?”
雨声滴答滴答的拍打在窗檐,一如孟雪怡的思绪缓缓跳动着。
她沉吟片刻,“那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知道小姐的意思。”
孟雪怡轻轻勾起唇角,主动伸出手去接住了雨水,望着那冰凉的一涡,笑道:
“愿他这次别再叫我失望了。”
……
行驶在乡间小路的马车因愈发猛烈的雨势而不得不缓慢前行,雨幕中,马夫好似瞧见前方直挺挺的站了个人。
他眯眼看去,才发现那人离马车极近,立刻勒住马绳,使得马的四蹄高高扬起,发出惊恐的鼻息。
“你拦在路中间做甚?!”
那人头戴笠帽,身披蓑衣,宽大的阴影下露出一张沾满雨水的清秀面庞,他抬起两只瘦弱的胳膊稍一弯腰。
“在下来寻柳世子。”
马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轻轻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马驹,怒喝道:
“你听谁说的这马车上载着柳世子?这马车上是我生了重病的老娘,你若识趣,就别挡路!”
他说着,压下眸中暗光,手轻轻搭上腰间。
那人挥挥袖子,不甚在意的越走越近。
马夫警惕万分,腰上别的软剑还未出鞘,头一歪就倒了下去。
程才摸着手中的小瓷瓶,暗自嘀咕:
“大小姐给的这玩意儿还挺好使……”
话罢,他一个踏步上了马车。
马车上,是被五花大绑的柳夏阳。
他双眼通红,警惕地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