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被挤到一边,清晰的“褚”字露了出来。
褚沙从来没被关过小黑屋。
杰森没说话。
封荆上面有没有人,有几个人,都不是他可以讨论的,监狱长下达指令,他照做,就这么简单。
狱警不用太聪明,混日子才是真理,像闵盛那样成天给自己谋划下一条路怎么走的才是异类。
哪怕没有得到杰森的回答,牧闻心里也已经有数了,他笑眯眯的站起身,蹬了两下麻的小腿,道:“要关就关久一点,一天,我睡觉都能睡过去。”
“哦,对了,”经验丰富的牧师傅又说:“别忘了给他隔离。”
这话没说错。
可惜,他说的晚了。
第二天,狱警刚开门就被刺鼻的血腥味冲的脑袋一懵,他第一反应是褚沙又来给他们增加工作量了,再定睛一看,地上躺了一具刺头的尸体。
他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长期没有修剪的头糊住了脸,
而罪魁祸,正是和他同房间的封荆。
昏暗狭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外界的光线进不来,只有门开时才能视物,墙壁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污,空气中除了血腥气,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封荆站在他的尸体边,指甲里满是血泥,笑起来时脸颊会鼓起,脸颊上的痣便也跟着动起来,杏仁状的眼弯起,过于漆黑的瞳叫人背后凉。
两名狱警又惊又怒,立刻将封荆一棍子击倒在地,封荆也不反抗,只是笑,他觉了狱警愤怒下的慌张,笑得更欢了。
老实说,桑德拉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外界把这里描述成了地狱,封荆却觉得,这里太平和了。
大多数罪犯都想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刑期到了顺利出狱,少部分刺头也在反反复复的惩罚和磨合中逐渐适应了桑德拉的生活。
没意思。
既然如此,封荆只能自己努力了。
第一步,他要破坏桑德拉的秩序。
牧闻第二次得知封荆的消息来自克里斯曼,讨人厌的霍华德随手捡起半掩在沙子下的海螺打水漂,道:“封荆又被关小黑屋了,三天。”
“他做什么了?”牧闻数了一下,克里斯曼扔了八个水花,技术不太行。
“撺掇犯人和他一起袭击狱警,”克里斯曼轻蔑的挑唇:“居然真的有蠢货信他。”
牧闻不关心这个,他问:“狱警呢?死了吗?”
“重伤,已经被送去其他星球了,严安这下要赔一大笔钱。”
静环星没有医院,医务室更不够看,只能先送去隔壁星球,牧闻慢悠悠的笑了:“看样子,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牧闻也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他只是喜欢看乐子,可不喜欢被当成乐子,而封荆想让他们所有人都加入他的游戏。
“我觉得他疯了。”这是牧闻的评价。
在之后的几年,牧闻每天都在盼着荆封赶紧滚。
而现在,他滚回来了。
牧闻也已经不是当初的牧闻了,他热烈欢迎封荆回归,恨不得他一辈子留在这里。
多刺激啊,封荆破坏秩序,蔺言维护秩序,还有克里斯曼、崔堂之流在其中搅局,更不能忘了当初断了封荆一条胳膊的那人。
牧闻又有乐子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