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孙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手中的烟快要燃尽,却浑然不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你小子是疯了吧,侯勇市长都牵扯进来了,他的事情我管得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聂涛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将烟头在车载烟灰缸里按灭,出 滋滋”的声响:“管得了要管,管不了也要管。
至于怎么管、怎么沟通,那是你的事。我只给你一个要求,明天早上九点前,我要看到红头文件。”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仿佛在向孙潇宣告,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孙潇急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中的烟头随着他的动作闪烁不定,烟灰不时掉落。
他实在想不通聂涛到底要干什么:“你先和我说清楚,你都快滚蛋了,干嘛还要整这一出?” 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焦虑,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聂涛冷冷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当然有自己的目的,但没必要和你说。你只管执行就好。
孙胖子,我之前对你客客气气,算是先礼后兵。可你跟我玩太极、打马虎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靠在车座上,脸上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番交锋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孙潇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将燃尽的烟头扔进烟灰缸,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心中隐隐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阴谋,似乎是聂涛给他们挖好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他绞尽脑汁,思索良久,却怎么也想不出聂涛的真实目的,也想不出自己和侯勇会在这事里有什么损失。
他安慰自己,聂涛总不可能借着专案组的名义来抓他和侯勇,毕竟他俩是组长和副组长,是聂涛的顶头上司,按照政治规矩,就算授权再大,聂涛也不敢把矛头指向授予他权力的领导。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散落的文件,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来回划动,内心天人交战。
答应聂涛的要求,无疑是将自己和侯勇卷入了一场未知风险的风波,可要是不答应,聂涛手中的把柄就像一把高悬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将他的仕途和声誉斩得粉碎。
他长叹一口气,身体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熟悉的环境中寻得一丝慰藉,然而徒劳无功。
窗外的夜色愈深沉,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之外,只剩下他内心的挣扎与纠结。
一番挣扎后,孙潇最终还是决定妥协。
他抬手揉了揉涨的太阳穴,心中五味杂陈,开始给自己的决定找借口,找心里安慰。
他甚至觉得,或许真是之前自己想得太过复杂、太过危言耸听了。聂涛即将离开公安系统,在这最后的短暂时间里,以权谋私、做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借此捞取一笔财富,倒也符合官场中人一贯的行事作风。
又或者,他是想趁机报复曾经的宿敌,在离开之前出一口恶气。
毕竟在体制内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不少人在职位变动之际,都会利用手中最后的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或者解决私人恩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