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医馆里的厢房还灯火通明。
姜溶月费尽千辛万苦保存的药草种子,此时都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她急的满头大汗,端着烧好的热水跑了一趟又一趟,给昏迷的贺洺擦拭伤口和换药。
这些步骤看似简单,实际上每一步都格外需要有耐心,那时她的手伤成那样,贺洺竟然能做到日复一日的为她敷药按摩。
这些渗透在细节中的爱,她后知后觉才明白究竟有多深刻。
金疮药敷在身上的那一刻,没有意识的贺洺都痛到不自觉的闷哼出声,他的唇齿间又有黑血缓缓涌出。
“如果你真的再也好不了了,我就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一辈子实在太长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爱我了,如果以后的生活里没有你,那和活在地狱里也没有区别吧。”
“以前我们在姻缘树下许诺过,无论黄泉碧落还是天涯海角,都会生死相随,现在我来兑现这个诺言了。”
但床上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姜溶月默默的喃喃自语,黯然神伤的牵住了他冰冷的手指。
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姜溶月瞬间睁大双眼,她警惕的把桌上的匕首藏进腰间,悄悄探出半个身子,担心是不是那些侍卫又折返回来了。
但没想到竟然是祁淮景。
他醉醺醺的举着一瓶已经喝空的酒壶,跌跌撞撞的进了医馆,没走两步就身形不稳的倒在了花圃里。
他倒了倒酒瓶子,发现一滴酒都没有了,不耐的撇了撇嘴,又漫不经心的抬头往前看了一眼。
他瞬间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