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蕭衡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一邊擦乾手,一邊笑道:「秦先生這是在看什麼看入了迷。」
秦潯收回視線:「你的手長得很好看。」
喻蕭衡噗嗤笑出了聲:「我該說什麼,謝謝你的誇獎?」
「不必,我只是說出事實。」秦潯打開水頭,流水染濕他那雙和喻蕭衡也不遑多讓的手:「你上次說你愛慕我。」
喻蕭衡愣了下,幾息過後想起自己的確說過這話,他沒想到秦潯還記得,這位秦先生從洗手間出來,看來是聽了他和林將行的全部對話。
他打量著秦潯那張冷淡的臉,唇抿起,眼睛一眯:「那秦先生現在是想說些什麼?」
秦潯發問:「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喻蕭衡確信這位秦先生是在認真發問,畢竟冷淡的眉眼上都帶上了疑惑,真誠而天真的讓人失笑。
喻蕭衡懶懶靠在木質屏風上,他雙手抱著臂,看著秦潯擦乾手指,秦潯沒離開,站在那裡,無機質的眼睛看過來,在等他的回答。
喻蕭衡還沒遇見過這種男人,心裡玩心大起。
腳尖抬起,突然輕輕踢了提秦潯的褲腳,黑色西裝褲被撩起一個小腳,布料在小腿上划過,帶來生澀的癢意,秦潯皺起眉,不解為什麼這樣一個動作會讓他心裡像被螞蟻爬過,渾身發熱,唇齒發乾。
但這種感覺並不難受,反倒本就升起興的欲望越發濃重,想要感受更多。
喻蕭衡背後的屏風上繡著株紅梅,有幾點雪花覆蓋在花瓣上,像極了他與雪膚映襯的紅唇:「秦先生,你是不是從來沒談過戀愛啊。」
秦潯低眉瞧著那處已經恢復原樣的褲腳,他總想彎下腰去看一看:「這中間有什麼必要的關聯嗎?」
喻蕭衡彎唇,眼波流轉,聲音壓下幾分,顯得很有誘惑力:「當然有關聯,等秦先生談了戀愛就知道了。」
秦潯沒說話,擰著眉頭仿佛還沒從喻蕭衡的話里回過神,只那雙如野獸般不近人情的眼睛暗含興味。
有喝的大醉的男人走過來,渾身的酒氣剛一靠近喻蕭衡就被熏得直皺眉,他不動聲色轉過臉。
誰知男人醉醺醺歪著臉看他,一雙快要被肥肉蓋住的眼睛眯縫著在喻蕭衡臉上上下打量。
「長得還挺不錯。」粗壯的手指眼見著抬起直直往喻蕭衡臉上摸:「知道我是誰嗎?」
喻蕭衡屏住呼吸,偏頭躲過,眼尾眯起,冷光一閃而過。
「我姓王!知道了嗎?」中年男人高高揚起聲音。
喻蕭衡在腦海查詢著王姓的名字,無果後,他突然輕笑了一聲,他常遇見這種情況,時間久了,竟然已經習慣,垂在手背上的袖口被他細緻捲起,下一秒,突然被人拉住。
「幹嘛?」喻蕭衡看向擋在身前的秦潯。
秦潯撥去了個號碼,簡單說了位置後,那人不高興地上來攔,只見他輕飄飄一轉身,連被他拉著的喻蕭衡都沒被碰到半片衣角。
很快經理帶著人迎面過來。
「秦先生,抱歉,讓您被打擾到了,是我們的疏忽。」
喻蕭衡有些失望地松下袖口,他很久沒有活動過身體了,不知道曾經的武力還留有幾分。
兩人並肩而行,一道離開。
夜色濃黑,有煙火從天際划過,絢麗的色彩不過停留幾秒。
喻蕭衡站著看了會:「秦先生,我們下次再見。」
「再見。」秦潯回,有車開過來停下,他坐上車,看著還站在原地的喻蕭衡,罕見地提出:「我送你?」
「好啊,那就多謝秦先生了。」喻蕭衡並不客氣。
聖誕節的淮岷實在熱鬧,到處想著快活的歌,喻蕭衡已有些累了,逐漸疲倦的眼睛落在一道黑影上驟然有了精力。
「麻煩停一下可以嗎,我看見了我弟弟。」
第14章
過舟從未把自己當成喻家的一份子,身上的這一層血緣關係在他心裡毫無位置,他被人罵多了白眼狼,他也的確是個白眼狼,將他養大的親人在他心裡占據不了地位,生育他的親人也是一樣。
聖誕節,打工的餐廳因為太過忙碌,本該休息的他只能加班。
臨近深夜,過舟收拾好東西下班,天氣又冷了些,他扣上衣服上的帽子,手機方一打開幾條信息跳了出來,都是張錦雲發來的,問他怎麼這樣晚還沒回家。
他按滅手機,藏在黑暗下的臉越發看不清神色。
故作威嚴實際上也的確刻薄冷漠的父親,看似疼愛孩子實則精明算計的母親,病殃殃把自己偽裝的乖巧可憐的小少爺。
還有……有著奇怪癖好總喜歡勾引別人的喻蕭衡。
過舟想到這裡突然腳步突然停滯了下。
他又想起了那個晚上,那一晚的事最近總是糾纏著他,然後侵入他的夢境,白色浴袍裹著喻蕭衡□□的身體,半遮半掩地露出胸前的兩點,像是梅花那樣紅,像是玫瑰那樣艷。
白皙纖細的腳高高抬起,圓潤的指頭踩在他的胸膛,目中無人又裝滿風情,悄無聲息又明目張胆地引誘。
他跪在那個人面前,任由那雙腳在他身上一處處踩過,他紅著眼要把人拽下椅子,最好壓在身下,讓人不能反抗,但一次都沒有成功。
再醒來時,月亮高升,而他心跳加。
有雪粒落在帽子上,啪嗒跳個不停,過舟捏緊了手指,高高拉起的領口連帶帽子被他弄亂,雪粒掛在睫毛。